前情回顾:何影泪流满面,寒风一吹脸冻得生疼生疼的,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而无力反抗!
郑海身心俱疲,无法掌控的恐惧和茫然交织着不断冲荡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掉。他每天躲在办公室里希望能用疯狂的工作来冲淡积聚在心头的不安。
何影就更别提了,她那一双灵动好看的月牙眼时不时地闪过一丝儿惊惧,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香水无心喷,口红也经常忘了涂。更多的时候,她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
吕武进以及大办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郑总这段时间似乎停止了所有的交际,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只在公司的一些例会上出现。而何影一直闷闷不乐,心里肯定也有事儿,只有看见郑海从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她脸上似乎有些期待但很快又落寞地低下了头。
作为郑海身边的公务员,吕武进观察得很仔细,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也猜测出何影和郑海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但是他秉承一个原则不打听、不猜测。
上班这几年他摸索出一个道理:作为领导贴身秘书最重要的就是不该知道的就是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何影很想在郑海怀里大哭一场,她现在六神无主。她想告诉郑海自己的丈夫已经知道了他俩之间的事,照片就是他在搞鬼。但是她又觉得自己难以启齿,因为毕竟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是这种见不得光的爱情又怎么能侥幸和祈盼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呢!
这种想倾诉而又无法表达的痛楚折磨着何影,没过几天,她的下巴就尖的像锥子一样,眼睛越发大而楚楚可怜。
自从进入冬季以来,海城的降雪比往年都要多,前一段时间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新的降雪又气势汹汹而至。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到了,路上的行人一个一个的如同圆滚滚的粽子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贺武站在窗户旁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抄着裤兜。过了这个春节,他就跨入不惑之列,时间真他妈的改变了好多人!如果没有杜音,如果没有何影,他贺武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不可能!对他们的信任却变成了捅向自己的利刃!托他们的福,他贺武由那个傻乎乎的小富即安、小满即足的贺武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贺武轻轻抿了一口,他喜欢不加糖的咖啡。这种浓浓的苦涩初入口中,能苦到心里去,但是当慢慢咽下去的时候,从舌尖到喉咙那一路的焦苦却渐渐地变成了醇香,似乎吸一口气都能香到五脏六腑和汗毛孔里,这个变化的过程太享受了,让人着迷。他突然想起何影那略带哭腔的哀求和凄惶的眼神不由得嘴角上扬,“好玩吗?游戏才刚刚开始哦!”
春节是个最重要的节日,也是一个人情走动的好时节!
弭蔡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盘算着。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和职务,后面备注着数额。旁边毕恭毕敬站着他的财务部长。
“妈的,这些活阎王,一个打点不到就往死里卡!”他忍不住爆粗口。
“喂,咋搞的!那王局长前两天不是退居二线了吗?还给个屁啊给!划喽!”他敲打着桌子,唾沫星子喷老远!
“好的,弭总!”
“还有这个李处,油盐不进。每次都退回来……”他烦恼地划拉了一下脑袋。
“那今年还表示吗?虽然李处没收过,但是他也没为难过咱们……”财务部长小心翼翼地问。
“给他父母送些年货吧!”
“是!”
“对了,弭总。今年晨星集团郑总数额在多少?您看……”
“这个我自己办吧!其它的你们抓紧置办吧”弭蔡重重仰在椅子上,摘下金丝儿眼镜使劲儿揉了揉额头。
下班了!郑海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愣神,突然手机响了,“哥,下班了吗?我现在在你单位附近,车有点故障修去了,一会儿要是方便搭你个顺风车吧!”弭蔡那慢悠悠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好,我一会儿走。”郑海放下手机套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说起弭蔡,郑海倒也不反感。他做每件事和说每句话都恰到好处,自然而然,人也很讲义气,经过这大半年的接触,两人惺惺相惜,到也有几分知己之感。
郑海开车出了单位,远远就看见弭蔡在对面一棵法国梧桐树下静静地站着。他脖间一条英伦感十足的格格围巾增添了几分贵气,只不过略微长款的羊绒大衣到他膝盖以下越发显得他圆滚滚的五短身材!
看见郑海的车过来,他动作敏捷地打开后车门,利索地钻了进来,“我靠!这天真冷,冻挺咧!”他拍拍衣服上的雪花,摘下眼镜用围巾轻轻擦了擦。
“去哪儿啊?回家?”郑海问。
“今晚还有个场,我们这行当的几个老总聚一聚,你和我一起去吧!”弭蔡看着后视镜笑眯眯地说。
“你们的场我掺合啥!这段时间太累,我呀回住处好好休息休息,”郑海晃了晃脑袋,颈椎处咔咔作响。
“哟,不能太拼命三郎了!工作上能过去就行,身体还是最主要的呀!”弭蔡严肃地小眼睛都大了一圈。
“哦,对了!哥,前一段时间我一个做珠宝生意的表哥给了我几条今年新款项链,都是给家里人设计的家庭款。快过年了,送嫂子吧!小弟我一个小小心意!”弭蔡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副驾驶座上。
“你嫂子不喜欢珠宝首饰,拿回去吧!”郑海盯着车前方,一看也没看。
“哥,这不上市的,家庭款!不值几个钱但是绝对情义无价!”弭蔡一本正经,“这可不是拉拢腐蚀革命干部哈!”
“好了!好了!你到哪儿停车?”郑海皱了皱眉。
“就这儿吧,拐个弯有个私人会馆,里面饭菜不错哈!”弭蔡肥胖的身子往外挪了挪,前后看了看,快速下了车,“走了,哥。”
郑海招了招手,开车离开了。
郑海漫无目的在海城市里转悠,他不想回自己的住处。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天地间白茫茫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路两边未被践踏的雪亮晶晶的,犹如一颗一颗细小的钻石反射出冷冷的光。行人稀少,仿佛这白茫茫中只有郑海一个人驾车孤独地行驶在这诺大的尘世间。
何影憋闷得很!这些日子,贺武又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毫无动静,她拨打了好多次电话希望他就此收手,但是贺武一次都没有接听。
快过年了!
可何影一点儿都不盼望着过年!
此刻,她行走在路上,迎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逆风往前走,雪打在脸上冰冷生疼。她租的房子按照郑海的吩咐已经退了,这一段日子以来她都是住在父母家,对于何影又搬回来住的事情父母一字儿未提,他们默默地付出着,帮何影接送孩子,无微不至照顾她娘俩,这让何影每次都无法面对老两口,心里愧疚和自责让她一次又一次在漆黑的夜里泣不成声。
脸上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何影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踯躅行走,她的身影单薄瘦削,透着凄凉。
郑海的心揪痛着,他开着车默默地跟在何影身后,她的羽绒服帽子上一层积雪,应该是走了好长时间的路了吧!从刚才主路上拐了过来郑海就已经发现了何影,他想离开可是又放心不下,就在她身后悄悄跟着。
何影的脚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她机械地往前走着,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郑海的心揪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停下车向何影跑过去。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9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