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日,我们已在子午岭边缘辗转半圈。城中灼热的阳光总不懂体恤人心,索性约上三五友人往山里去。红色轿车在连绵起伏的青峦间穿行,心头漫开丝丝甜意。山还是那些山,可看山时,身边是哪般人相伴,却总藏着别样滋味。
从石柱乡一路向北,文武山最先成为脚下翻越的山峦。刘老师说起周文王称王前的旧事,传说真伪已难考据,却自带着民间故事的温度。山名里沉淀的文化密码,让这位土生土长的耀州文化人眼里闪着光——他腹中装着的,原是对家乡每一寸山水都滚烫的热爱。
文王山东北方向,葫芦状的梁峁上静卧着个村落,村名就叫葫芦村。解放战争时期,胡宗南部曾在此地肆虐,如今却只见白墙蓝顶、朱瓦飞檐的房舍,像撒落的糖果般嵌在青山绿树间,倒像是被谁精心调过色的油画布,斑斓里藏着宁静,神秘中透着安详。刘老师指着前方一道幽深的沟壑:"那是王家河川道。"站在山巅俯瞰,川道细得如同大地裂开的一道绿痕。后来见着的几处川道,也都这般以"缝"的形态蜷缩在群山褶皱里。
车子沿着盘山路继续向北,掠过石柱乡、柳林镇,便到了瑶曲镇地界。缓缓驶过一处建筑工地后,我们爬上了牛火山,在路边一户人家前停了车。院子没有围墙,晾衣绳上飘着的床单被罩随风轻晃,看得出女主人是个利落人。果然,不多时一位身穿白T恤的中年妇女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