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二十天，今天，2018年的5月22日，周二，我又躺在了浙一医院六楼碎石中心的手术室里。不同的是，今天上手术台是九点整，被敲击1500下；5月2日那天是下午两点整，被敲击2000下。因为都是上午下午的第一台手术，所以做得很是从容。再说我是这儿的老常客，今年已是第五次光顾这个中心了。哈哈，忽然想起这么一句歌词——“谢谢你光顾，我的小怪物”，是呀，如果这台德国进口的机器会说话唱歌，说不定我还真成了它的小怪物，要不，怎会如此频繁地去见它，让它触碰的还又总是同一个地方——我的左侧输尿管下端？
因为限行规定，今天我们俩四点四十分起床，比上个星期五那天去复诊早起了二十分钟，还是在新世纪对面的牛牛面馆吃的他们家的招牌面——炒拌面，每碗11元。吃好出发正好五点半，所以六点半我已上到门诊大楼四楼，老公则回虞上班去了。
到达六楼，没见一人，只看到一排新家伙，相比三楼人工挂号处那儿已排满了队伍，这儿好清静，这是我喜欢的，所以拍了两张照片。
去到2号楼，发现已有一位阿姨比我早到，她一见我就问我说做膀胱镜是这儿吗，我说是的，她说那你帮我看看，是哪一间，我边走边说这里三间都是的，然后她就跟我一起到了碎石中心门口，我本想放下袋子马上去卫生间，可看她想找人说话的样儿于是就开始和她聊了起来。聊天中得知她是坐公交车5:20出门的，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今天是预约来做膀胱镜检查的，说起生病后的经历，她感叹一个孩子真的不够，劝我再生一个，我说我已虚岁四十八，儿子已大三，她连说看不出，以为我还只四十左右。听人夸我年轻，还是挺开心的。不是因为我急着要尿尿，她还会跟我聊好多，因为她聊儿子媳妇的话匣子已打开，我问他儿子几岁，他说40，属马的，我说那跟我弟同岁，41。是的，当妈的总是说儿子的好，她儿子是开蛋糕店的......我只能安慰她，这是社会大气候造成的，没办法。
尿尿回来，喝完半路上喝剩的那瓶畅轻，再把水杯里所剩不多的水也喝了，去中间过道接水处接了一杯热水，看见那位阿姨又坐在了老地方，她给我看她的预约单说她是11号那天预约好的，刚才有个人是三月份预约的，也是今天做，她庆幸自己预约的日期间隔还算短的......我只能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坐在她的身边，赶紧跟她告别。我回到最里面处，看时间七点到了，可以取号了，去到六楼刚才拍照的地方，已有工作人员正到岗，询问这儿的自助机可以取号吗，回答说可以，正在开机。等了一会儿看她们说这机器新换的，不知道怎么开，于是想还是到二楼去取号吧，转身发现六楼下去的电梯有工作人员正在维修，再转身看见中间电梯门正开着，赶紧小跑进了电梯，以为到了二楼，出门才发现是三楼，有志愿者在引导病人去自助机处挂号，于是跟着在人工排队处后面的自助机那儿取来了我的预约号，22号。
回来开始看手机，看到朋友圈一重庆朋友分享的张祖庆老师的《买到自己的盗版书，我欲哭无泪......》，也许是因为此时的我也正处于欲哭无泪之时吧，便也分享了，在我的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这两个地盘里。正聚精会神做着这事时发现有人经过，抬头程医生已在开锁，看时间七点半，想上次他说过的还不到上班时间，他只是来换衣服的，先要去病房查房，于是等了一会儿，想应该换好衣服了，就进去跟他打招呼，他说他马上有事，等会儿上班后他的女助手会开单子的，只想医生都好冷静，退出来开始看书，我带了那本《无用的美好》。
程医生去查房了，林助理来了，我请她开拍片单子，她告诉我星期五刚检查过，不用再拍定位片了，只要交碎石的钱就行。
去六楼的自助机前缴费，才二百多元，不像以前两次都是八百多，正纳闷，忽然想起我的尿检报告上个星期五还没拿，赶紧去二楼自助取报告单处拿报告。然后就是签字，静静地等待这碎石，看进来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在林助理处开单，再看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出去，都是有人陪的。一直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上了手术台，一眼能望到墙上的那只钟，正好九点。
配好药出医院大门刚好九点五十分，碰到一陌生的上虞人，告诉我刚刚一辆车开出，才一分钟，下一班要11:25，现在可以去旁边的华夏银行等，并给我一张名片，说137开头的是她电话，我随着她到了华夏银行的大厅，她还说等会会来叫我的。此刻我正需要休息，于是打电话叫老公不用中午下班来接我了，再打电话给我爸说十二点半我就可以到家。
瞧，这就是浙一医院旁边的华夏银行大厅，坐在沙发上好惬意。确实好累，因为这次又被敲击1500下，那一千下之后我的手心全是汗，正在被敲得想迷迷糊糊入睡时放在里面凳子上的手机响了，听着手机铃声，渐渐地，敲击声停了，林助理进来了，帮我量血压，而此时手机还在响着。这次我终于自带了一盒纸巾，伸手拿纸，林助理已帮我拿来放到了胸前，她轻声说：“擦干净点，要不然裤子会脏的。”我点了一下头，开始慢慢地擦拭我的手术部位，林助理出去了。
下手术台回到外间林助理旁边的坐椅上，看手机发现是老公打来的，赶紧回拨，打不通，发现他发有我好几条微信，回复：我刚手术台下来，然后再打电话，终于打通，此刻一听到他声音，我那不争气的眼泪纷纷滴落，在他的安慰下才渐渐得以平复。然后听程医生在叫我，我进去听他的叮嘱，告诉他上次的消炎药吃了半夜里特别口渴，他问我有没有药物过敏，我说没有，他说那就配头孢吧，我说那再配一点排石类的药，他说星期五已配了，不用了。然后愉快地跟程医生和林助理告别，再一一地跟门外走廊上坐着的那几位等候碎石的病人说再见，不敢再久留，因为此时，我又急着想尿尿了。
唉，这一颗顽固的石头居然让我上了两次手术台，折磨了我整整一个月，今天终于可以把它解决了，好轻松。
休息吧，休息吧！我再也不要拼了命地去上班了。休息了一个小时，又想尿了，去到大厅那边的卫生间，正在尿尿时，老公的电话来了，原来是他上好课了，问我现在感觉怎样，我说还行。出来又喝水，一口气半杯，感觉舒服了些，看手机11:20了，想怎么那位领我来这坐的上虞人还不来叫我，赶紧掏出她给我的名片打137开头的那个电话，很快通了，她说你赶紧出来。我马上小跑着出去，她就在马路口，说：“我刚才进去找你了，你不在，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我说我在上厕所，边说边跟她来到转弯的公交站台，她说你就等这儿，然后又去招揽别的乘客了。
车很准时地到了，是一辆黄色的大巴，上车已有不少人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坐下，掏出耳机戴上，旁边来了一位大叔，反正都是来杭看病的人，所以又很自然地聊上了，他说是崧厦人，陪他老婆来浙一看病的。车过钱塘江时，我已昏昏沉沉想睡觉，他在我耳边说：“看，钱塘江！”我睁开眼睛又一次看到了美丽的钱塘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我说：“坐轿车看不到。”他就跟我说上次是他儿子开车来的，他算过了，走一趟至少要五百块钱，我一边点头一边回了他一声“嗯”，这时耳机里正传来《心经》一歌，想起了在杭的妈妈，我又落泪了。接下去一首歌是《清净莲花》，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醒来看手机，快十二点半了，看窗外好像还在高速上。正十二点半时，爸爸打来电话问我到哪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没下高速，爸爸说他要去打球了，饭给我做好了，我说好的。
回到家正好一点整，进门又直奔卫生间，一边尿尿一边想告诉老公我已到家，儿子的微信同一时间到达。然后他请求跟我语音，原来他刚下课，还没吃中饭。一直记挂着我的儿子！什么叫母子连心，我又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卫生间出来，看到日历，我才知道今天是释迦牟尼佛圣诞日，农历四月初八。
拍好照，一个人吃好饭，洗碗时听到那水声我再也没忍住，就让我的泪和着这流水一块儿痛痛快快地流淌着，流淌着......
是的，我又想我妈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