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未可
25 江山代有才人出
翁梅平和孔洁琼关系那么好，在孔洁琼当了副处长后，自然少不了在她面前唠叨自己提拔的事儿。孔洁琼每次都安慰他，说总有时机的，她一定帮他好好留意着。
简有君可不怎么喜欢翁梅平，总觉得这人能力欠缺了点，头脑也说不清楚是用在了哪一块儿。至于，孔洁琼那么多年，依然不忌讳地和翁梅平保持近距离接触，只能说是孔洁琼脾气好、不愿拒绝人。难怪局下属单位的人过来办事，都夸孔处面善，对人总是好言好语的，就像观音菩萨那般慈眉善目的。
孔洁琼这个观音娘娘，人前是一个样，人后的面目，可不见得是招人待见的。这不，她还没能帮翁梅平捞到个副处的待遇，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个程咬金，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名叫吕和升。一来就被姬雪晴要走了，副科级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却娶了一个面相奇老奇丑的女人为妻。
牛万全对姬雪晴卖关子地说：“你肯定不知道你要的这个小吕，是什么人吧？”
“能是什么人？不就是从部队上转业的。”姬雪晴似乎没听出老牛的话中话，说，“幸亏我消息灵通，下手快，晚点，就被别的处捞走了。”
牛万全将本来想和盘托出的话收了回来，听她这么一说，他想起了小区里的邻居说起的以前住在那里的姬雪晴的故事。
姬雪晴还没搬新房之前，正式入编后，分得了单位宿舍，那栋红砖房五楼的一个小两室，大概30多平米的样子。后来，生下侯欣欣，一家三口也挤在那里。
待到侯欣欣读书的那会儿，因为成绩不好，经常听见姬雪晴对女儿的打骂声。邻居们听见都怪心疼，觉得孩子那么小，真下得去手啊。
有一年冬天，侯欣欣放学回家坐在家门口等父母回来开门，一直等到快7点，大人们都没有回家。邻居怕她被冻伤了，招呼她好几次进屋里等，她都不愿意。
有一个大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她提起书包，带到自己屋里边吃饭边暖和着身子。侯欣欣边吃边哭，边哭边说：“阿姨，我妈不给我钥匙，怕我弄丢了。我妈不让我去别人家吃饭，她会打死我的。”
大婶一个劲安慰小小的孩子。结果，饭还吃完，姬雪晴回来了，看见侯欣欣呆在四楼的邻居家，立刻虎着脸，把侯欣欣从饭桌上揪出来，一个耳光甩过去，“我叫你吃，你嘴就这么贱是吧？我打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
那个大婶追出来，喊道：“你别打孩子，都是我，我非要叫她进来的。”姬雪晴根本不理会，加大狠劲地打侯欣欣，说：“别人让你吃，你就吃，是吧？别人给你吃屎，你吃不吃？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不但没有给邻居道一个谢，反而变相地把邻居骂得不是人了。这就是姬雪晴。从此，大家看着这女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李美芳告诉牛万全这些时，牛万全开始还有点不信。毕竟，每天同处一室，姬雪晴对他还算尊重，偶尔要挑剔也就是说她自己闻不得烟味，请他出去抽烟。
让他开始改观的，是另一件事，也和侯欣欣有关。姬雪晴当上副处后，由于办公室协调困难，她主管处室工作，依然和老牛在一间办公室。
以往，侯欣欣放学后，来找她妈的话，一踏进办公室，总会甜甜地喊牛万全“牛伯伯”。可那天，她没敲门，径直进来找她妈，没见着，就大声地朝牛万全咋呼：“我妈呢？”牛万全想逗逗这个突然变得没礼貌的小姑娘，就装作没听见。
侯欣欣干脆拍了他的桌子，说：“问你话呢！没长耳朵吗？”牛万全有些不高兴了，说：“不知道。”
侯欣欣急了，指手画脚起来：“你怎么当兵的呀？她是你的处长，你连自己的领导去哪儿都不知道！”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牛妞这么做，以牛万全的脾气，是会动手的，太没教养了。这下，他完全相信李美芳从邻居那里听来的故事了。有其母必有其女，真言也。
所以，他不打算告诉姬雪晴关于吕和升的来历了。其实，他和自己一样，出身农村，家境贫寒，早早出来当了兵。不同的是，对于相貌好的人，无论男女，上天总是会眷顾一些的。
到了Z市以后，吕和升被总队安排到传媒局的下属单位站岗。这一站，站出了前途。他被下属单位一把手的女儿看上了，觉得他站姿笔挺、有型，看着特高大正派。
一把手问他：”小伙，没对象吧？愿意和我女儿谈一谈吗？“天天站岗的他当然知道一把手的女儿是谁了——在文印室的雷萌，长得完全不萌，听说儿时得了怪疾，长期服药，导致身形臃肿、面相老态。
他轻轻摇了摇头。一把手说：“小伙，那你就只能回总队去了。我本来看你资质聪颖，还打算托关系让你读个军校，然后转业到我们传媒系统来工作的——”“领导，我愿意。”吕和升马上改变了态度。
一把手说到做到，自从吕和升和雷萌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后，吕和升就没再站岗了，而是被总队推荐到军校读了两年的新闻学专业。回来后半年，就成为了传媒局的军转干部，享受副科级待遇。
这些具体的情节，都是牛万全自己脑补的。看着雷萌的身影，想起仪表堂堂的吕和升，他觉得做人都是有舍有得的。自己找了李美芳，也是同样的道理。像自己和吕和升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在婚姻上非要求个真爱深爱的话，是奢侈和无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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