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入夜,蒙大的欢送party,是整夜不曾停歇的群魔乱舞。和着Let's get loud的节拍,和一个黑人帅哥跳起恰恰;搭伴后发现人家跳的是美式恰恰,好吧,只能说什么东西到了美国都可以变得很American。
这样的恰恰少了那份规则约束与妖娆火爆并行的感觉,多了几分随性不羁,像是某种宣泄,像是与人在交流。
嗯,是了,舞蹈是一种交流。
与老艾老牟合照道别,这些天两人全程陪伴,热情和善,尽职尽责,对我们的照顾竟像对待孩子那样无微不至。对他们来说,这既是工作职责,也是热情所在;不论是敬业的态度,还是真诚的关怀,任一种,都足以令人感动敬重。
两人周到的帮助和细致的用心,一切,都记在心里呢。
纽约的十天,虽说打着”academic”的旗号,实际上更像一个听得懂英文导游的学生旅游团境外观光之旅。
纽约正如想象中的那样摩登惊艳,光怪陆离。各色人种,各式衣着的人步履匆匆穿行于第五大道;华尔街的鸽子悠闲自在;时代广场街头的黑人能歌善舞;百老汇歌剧经典诙谐;“spirit cruise”休闲浪漫;欧洲来的背包客冬日里穿着衬衣短裤;一对同性恋帅哥手牵手行走在阳光下...
不论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是另类反叛接地气,纽约,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你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故事。这一切,是自然而然的流转。
这里,不论发生着什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平心而论,这几天是愉快充实的。除了带给哥哥的东西迟迟不知如何解决,压在心头难免忧虑。而最终还是不得不麻烦哥哥百忙之中老远赶到酒店拿走那么沉的行李,每每念起,心中都觉得亏欠不安。
不知接下来又是怎样的光景。
总之,在前行;
一直,在路上。
(二)
Magic Kingdom夜间城堡秀,以整个城堡建筑作为荧幕,灯光轮换打出彩色的动态的炫影,都是经典的动画人物,配合着音乐,美轮美奂。
Hollywood Studio夜间水幕电影,安排在湖中央的假山旁,湖上泉眼倏地齐刷刷地喷薄而上,打出一面晶莹流动的水幕墙,水幕的背后是漫天火光,彼得潘和巫女王激烈决斗的战场。
只因永无止境的想象力,使迪士尼的每一天,都是新的。
浮生若梦呵。在游乐场里,没来由地,对这句话的回味格外深。
坐旋转木马,耳边舒缓又欢快的音乐,真的可以让人平静,忘却,晕眩...柔和而绮艳的光芒,令人迷恋,这短暂而不真实的美好。当一切停止,你,已找不清来时的入口。
旋转木马上,是混淆的时光。
空中翻转的垂死挣扎,那不是恐惧或刺激可以形容的;而是,一种近乎真实的,被抛入绝境的模拟。你可以在倒挂金钟的那一瞬间迅速作出判断:你是否真的不畏惧死亡。
无处躲藏的超级碗,人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磕磕绊绊,却仍旧各自一意孤行。我们妄想在窄窄的一方天地中随心所欲,即使被撞得遍体鳞伤也不肯按下暂停。
游乐场,就像童话一样。从来不是送给小孩子的伊甸园。
迪士尼存在的初衷,是给一个时代失意的人们疗伤。
只是人们渐渐淡忘。
老艾和老牟来奥兰多“检阅”项目进展,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亲人一般。
老艾高大帅气,风度翩翩;笑容明朗和煦,眼神温暖友善;标准的美国绅士,让人一见之下生出亲近之意。
老牟少年老成,沉稳干练,办事细致周到;自到美国,大小事务无不经他之手。他的面目中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着与城府。
party上与老艾闲聊。他说道,好好享受迪士尼的每一天吧!在这里你可以彻底放松,体验一切新奇事物;一旦回到自己的国家,有很多问题和烦恼等着你解决。
这话真是说道了心坎儿上。
环境是会影响人的。这样的氛围,这样的节奏,似乎又回到多年前,那个不到十几岁的自己。彼时懵懂无知,心意纯真而简明。此处,颇有几分“鸡犬之声互闻”的风韵,渐渐治愈着那股心灰意冷。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的不能承受之轻》中引用到:活一次就等于一次没活过。
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所能经历的,像新生儿一样只能靠直觉和本能应对的,竟像重活了一番。或者只因我是个异乡人,因语言不通和文化差异而无从探寻此间深层真实的一面。
大约只是一场暂时的麻醉和逃避,终要回到真实中来。
这一切,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可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现?
(三)
就这样匆匆离开美国。还记得Spirit Cruise上初见自由女神雕塑时的惊喜;记得在Nemo剧场的点点滴滴;记得Nashville全城音乐飘扬;记得独立日那晚和偶遇的疯姑娘们一起祈祷唱歌讲故事...想起园区的烟火,在夜空中尽情绽放又匆匆淡去,像极了人生中转瞬而逝的惊喜...
每一天,每一年,各种肤色,说着各种语言的人们从世界各地奔向这里;为谋生,为梦想,为冒险,为自由,为流浪,为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或者仅仅为了心中虚渺的幻影。
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又各自按照习惯的方式生活。自由是唯一普遍的语言,真实而有序。
在这个国度,有多少规则就有多少自由;有多少理性就有多少疯狂;有多少宁静就有多少凌乱。“很多的好,很多的不好...美国欢迎你!”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