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歌手成长记 第六章

我们大约下午3点时到了吴老家中,吴老见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便知道是我之前说过的朋友。他看到小杨的样子,连连叹息: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小王,快带他到你屋里整理一下,换个干净的衣服。

这正是我所想的,我带他到我屋里。趁他洗澡的时候,我把之前吴姐给我的衣服找了出来。自吴姐给我之后,我一直没舍得穿,总想等着某个重要的时候,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等他整理好之后,又恢复了昔日的帅气模样。只是面容十分疲惫和憔悴。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整点吃的。

我知道他肯定饿坏了,因为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听他的肚子咕咕叫。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任我摆布,似乎此刻才真正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我给他简单铺了一床褥子,让他先休息,安顿好他之后,我便出去了。

吴老见我出来,和我打问情况

我先让他休息着,我打算给他弄点吃的。大爷,咱家里还有什么菜吗?

有,有,给他弄点热乎的吧,暖暖身子。我也来帮忙,反正现在时间我不早了,干脆把我们的也做了吧。

于是我二人便忙活起来,大概一个小时后,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便去喊他。谁知他却睡得很沉,重重的呼噜声听起来很刺耳。我喊他半天也不见反应,轻轻推几下也没醒。后来,我干脆放弃了。

最终,我给他留了一些后,便和吴老一起吃了晚饭。吃过整理后,我怕他醒来,便带着他的饭,回到了自己屋里。吴老也识趣,并没有留我。

但他还是没有醒来。他睡得很沉,呼吸很沉重。我知道,这10多天他一定吃了不少苦,本来不到一天的路程,他走了10多天,中间的曲折原委,也只能等他醒来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思绪杂乱,想想我们刚分别半年,原本还在说很难相见,想不到今日却又重逢,但这次重逢却不是简单的相见,而是卷入一些麻烦事后的重逢,这件未知的麻烦事冲淡了重逢的喜悦,却增加了很多烦恼。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吴老来了,他送来一床被子。

我家里闲被子多,本来是打算招待客人的,不想客人太少,今晚你这里有多一人,需要这个。

我一直心事重重,到不如吴老想的周到,连忙道谢。

还没醒来啊,看来真是受累了。我看他现在也早忘记饥饿了,你也别等他吃饭了,也早休息吧。有什么话,也留着明天再说吧。

说毕,老人便离开了,我把他送出门后,便又回来呆坐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除了沉重的呼吸声之外,一片寂静。我想老人说的有理,便不再等他。整理一下后,也熄灯上床休息了。

果然他一夜没醒过,直到早晨五点多时。我才听到一点响动。我睁开眼,发现屋子里的灯亮起来,而他正在吃我带过来的饭,原来他是饿醒了。他见我醒来,不好意思的说:

王哥,还是吵到你了,我实在饿坏了。

我渐渐醒的清醒了,说道:

早知道你饿坏了,但你怎么也不热一下,就这样冷着吃呢。

还好,屋子里也不太冷,饭菜又在电锅里一直保着温。没必要热。

我昨天一拿过来,就一直插电保温着,一夜也没断,于是便不再说什么。此时,虽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但我已没有了睡意,便起床了。

王哥,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你休息你的嘛,我马上吃好了,那时还打算再躺一会呢。这么早,也没个做的呀。

睡不着了,你快吃吧,饭够么?

够,足够了,这几天第一次好好的吃一顿。他似乎轻松了许多,不像刚到时那般憔悴。此时,他已吃完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也坐到床上。

他看看我,眼神里满是感激,之后又低着头唉声叹气。

小杨,到底怎么回事?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话。

久久的沉默后,他突然激动的哭了出来:王哥,我被骗了,我被人骗了,我想不到她会骗我,也想不到她是那种人。我事先完全不知道,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思绪还是一片乱麻。

你不要激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杨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和我讲了这一段时间的遭遇。

原来我走后没多久,小杨的女友和她的一个闺蜜便搬进了我住的房子。她们原来的房子租金很贵,她们早有更换的打算。现在刚好从小杨这里得知我的房子空了出来,她们看了以后觉得合适,于是便退了原来的房,住在了这里。这当然把小杨乐坏了,女朋友突然成了邻居,这关系不是更近一成吗?但后来却发现,离得近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在之前,他只是单纯的和女友相处,对女友的个人生活并不是十分了解。他本来觉得,这些无关紧要,只要两个人关系好,又何必想这么多。但自打女友成了邻居之后,小杨却慢慢开始了解到女友私生活。很多方面,他都觉得有些不妥。尤其是女友的朋友,感觉像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衣服光怪陆离。就连她的闺蜜,也成天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他的女友虽然也化妆打扮,但却只是普通的妆容,穿衣服也还正常得体。但不知道为何,她的身边竟然都是这样一群人。

经常和他女友在一起的,有三个,看起来都较她大那么几岁。一个便是她的闺蜜,叫黄霏霏,这人似乎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反正每次回家,她都在家里。另外两个都姓杜,一个叫杜博,一个叫杜海,看起来也像是游手好闲之徒。之前并不是没见过他们,因为在他干活的歌厅里,他经常见他们三个。有时是他们三个来,有时是其中几个和一些不认识的人来。但当时小杨并不知道他们和女友的关系,他们只是在收钱的时候和柳依依说几句话,很多常来的客人都能和柳依依说几句话,因此小杨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关系。他只觉得,这几个人很讨厌,但歌厅又经常出现这样的人。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小杨在歌厅里已经干了有一年左右,说实话他已经厌烦了那里的生活。灯红酒绿,到处充满着腐败气息。他早有辞职的打算,他曾和女友说过,但不知怎的,女友却总是推辞。小杨无奈,也只得继续呆下去。他和这女友相处一年多,总体来说,是个善良的女孩,但有时就是有些沉闷,似乎心里有很多事。小杨生性豪爽,总觉得女孩家有些心事是正常,因此他也从不过多盘问。正是因为小杨的包容,那女孩也对小杨很好。小杨一度以为,这个女孩是与他走向婚姻的人。因为她不像之前那些,贪慕虚荣,嫌弃小杨的卑微。她似乎只是欣赏小杨的善良,欣赏小杨的豪爽。更为重要的是,这女孩姓柳,叫柳依依。小杨听过,杨柳依依,他觉得这个词好美。便更加认定这是他的女孩。

可是,眼下看到经常在柳依依身边的那几人,小杨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他总觉得这几个人和女友太不符合,他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认识的,他更不知道,女友为什么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她每次都想和女友说,离那些人远点,但只要一提起,女友就以各种理由搪塞。说的更厉害了,女友就生气了,说不许他管她的事。小杨无奈,只得忍着。

本来小杨和女友成了邻居,本来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但却因为经常看到那几个人,原本的高兴便变质了几分。

他们本来一周只有一天假,所以他们似乎每周都聚一次,但似乎没有其他的地点,经常在柳依依这边。每次聚会,都把柳依依的家搞的乌烟瘴气,啤酒瓶堆得满地都是,还总有人喝多,随便吐到屋里。抽烟喝酒,除了柳依依,其他人样样精通。那黄霏霏也是,虽然一介女流,但无论是喝酒还是抽烟,都不让男人。每次一顿酒完后,他们三个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有柳依依一个人清理打扫。小杨每次都看不过去,只能和她一起打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女孩子,会有一群这样的朋友。

柳依依的朋友们也都认识小杨,每次来这边聚会时,都有邀请小杨,但小杨都以不愿打扰他们叙旧为理由而拒绝。事实上,小杨也是为了保持一些警惕,万一那几个男人喝多了,想做什么坏事,他也好保护女友。但几次下来,危险到是没有,只是整理的麻烦。杂乱的酒瓶,满地的烟头,有时还有一些恶心的呕吐物,这些东西他在歌厅经常遇到,但此时在家里也是这样,却让人不能接受。但柳依依却很有耐心,他心疼女友,也只有帮忙。

事后,女友家已被其他三人占据,无奈下,只有回单位。小杨本不想回去睡那狭小的宿舍床,但又担心女友,所以只能陪着回去。他二人虽相处多时,但并未同居,女友从来不提,小杨也没有要求。

其实,回单位也是好的,虽然那些人也经常来歌厅,但每次只是在交钱时简单的和柳依依说几句客套话,其他时候,倒像一个陌生人。这样也好,小杨经常这样想。只要柳依依不和他们在一起,就是很好的。工作的时候,柳依依和小杨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多的。他们总是趁着空闲的时间闲聊,有时还能抽空出去转转。因此,在单位里,两个人到很亲密。

小杨总是想着,柳依依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朋友,但谁还没有几个有缺陷的朋友呢。可能柳依依也是不好意思和她们断绝关系吧。正是小杨豪爽的性格,才让他无视柳依依的朋友而和她一如既往的原因。

但是,虽说不在意,小杨还是不知不觉的给那三个人多一些关注。他本是服务生,经常和客人打交道,所以基本上对所有人都有个大概得了解。

他观察到,那三个交的朋友,似乎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那黄霏霏的朋友大多也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有时经常有一些男伴,有时是衣着得体的富家公子,有时却是标新立异的街头混混。而杜博和杜海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他们的朋友大多是一些小混混,有时也会带几个女人过来。生活看起来十分糜烂。虽然歌厅常有这类人。到可能是因为柳依依的关系,小杨对这几个人十分厌恶。虽然碍于柳依依的面子不得不打着招呼,但他只是面热心冷而已。

后来,在大概十月份的一次周末聚会,但杜海和杜博却对小杨格外的热情,这倒让小杨十分不自在,他们似乎为了拉拢小杨,平时的痞气收敛了很多。小杨被强拉着和他们吃了一顿饭。那黄霏霏也十分热情,频频说小杨的好话,说柳依依找了个好男友。小杨开始虽有些警惕,但恭维听的多了,却也慢慢放松下来。那杜海和杜博和他称兄道弟,不段给他劝酒,小杨本来就是海量,此时豪气顿起,却也像兄弟间聚会一样与他们喝起来。只是柳依依有时劝他莫要喝多了,但小杨哪里还听的进去。最后,也喝了个烂醉如泥。后来,还是柳依依照顾的他。

自那次喝酒后,小杨似乎对他们减了几分讨厌。他了解到,原来那杜海和杜博都跟着一个富公子,在他手底下干些杂活。而根据那黄霏霏自己说,她在某个高端酒店做前台客服。小杨觉得,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他们那个样子看起来似乎让人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但人也不能以貌取人不是?而且,柳依依和他们关系一直那么好,他觉得他们应该有可取的地方。于是小杨打算慢慢的接受他们。

以后得几次聚会,他们只要邀请,小杨都会参与,只是他听从柳依依的建议,不再过多喝酒,因为他不想事后只有柳依依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这样一来而去,小杨慢慢的也和他们熟络起来。觉得他们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让人讨厌,甚至也有可取之处。像杜海杜博两人谈起为人处世交朋友之道时,也是头头是道,让小杨也产生共鸣。而那黄霏霏谈起理想和追求是,竟也是积极上进,这一点,小杨觉得他和柳依依也自愧不如。

这个时候的小杨也轻松了许多,毕竟,隔在小杨和柳依依之间的大山似乎消失了。小杨终于接受了柳依依的一切,他觉得终于能和柳依依没有嫌隙的相处了,这也是他想要的。他那段时间甚至一直在做结婚的美梦,似乎他们的爱情终于快要修成正果了。而他的新娘,将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而不再有交友不良的睱眦。

然而,就在一切似乎慢慢好转起来的,变故却发生了。这个变故,直接把小杨的美梦从云端摔下,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小杨想不到,明明是很美好的事,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是美丽的爱情之花,却突然变得如此丑陋。他甚至再不愿意回头看它一眼,甚至,他只想亲手杀死它。

他有时想,生活时常开玩笑,但是这样的玩笑一点都让人笑不起来。他的一片真诚,换来的全部是虚情假意。原本他有了爱情,有了一个完美的爱人,而最终发现,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一场戏,所有人都在演戏,只是为了欺骗他,利用他。

而现在,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像个垃圾一样被人抛弃。此刻,他一无所有,他有的只有恨,只有委屈。

小杨说道这里,嘴唇紧咬。我看的出他眼中的愤怒,看的出他愤怒中的痛苦。我知道他恨谁,有时候,真是因为爱,所以才能伸出深深的恨。他从未恨过之前每一个抛弃他的女友,而现在,他深刻的恨柳依依,因为他原本以为,她是完美的,所以,他深深地爱上了她。然而,最终才发现,她欺骗了他,她欺骗了他的爱。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我感受到,他在轻轻的颤抖。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每天都是新的一天,但我们人,却总把昨日的痛苦带到今日。欢乐本就不多,痛苦却依然念念不忘。人,便是如此的生物么。

看着此刻的小杨,我如此想到。本来,我还要打算询问小杨后面的事,但此时,吴老却走进门来。

呦,你们都醒了啊。时候也确实不早了,怎么还没整理屋子呢?

我不得不先放弃后面事情的询问。这时小杨也控制了情绪。我们心照不宣,都决定择机再谈。

我先给吴老和小杨相互引见,我说起吴老的热心,小杨也是十分感动,连连道谢。吴老却也是个直性子的人,要我们免了这些客套。说实话,吴老的脾性,到和小杨相似。这倒让我少了他们相处不愉快的担心。

我们很快便整理了屋子,我今天不打算出去,先要和小杨出去置办一些东西。于是,我们便开始列一个清单,以免遗漏。在确认好之后,便打算离开,哪知吴老看了清单,坚持说有些东西不必买,因为他那里很多闲置着。小杨先客气了一阵子,但我却知道吴老的脾气,于是便答应了,小杨见我不坚持,便也没再说什么。临走时,我嘱咐吴老等我们回来一起做饭,毕竟小杨和吴老第一次见面,也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拉进一些关系。路上,我和小杨讲了一些吴老的事以及和吴老相处得心得,小杨知道吴老的热心善良后,便决定也和我一样接受吴老的帮忙,事后再另图报答。接受了吴老的帮助后,我们置办的东西少了很多,像被子,某些洗漱用品,毛巾,等。我们只逛了没多久,便基本买好了。剩下的时间,我们便去买了点菜和肉,知道吴老喜欢喝酒后,又买了一些酒。最后手里实在拿不了,我两才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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