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到三分之二,手机黑屏。远没到结局,却正当兴头,电没了。
下楼去冰箱搜刮水果,不喜的塞满眼,常吃的一个没影,记起来,先前馋嘴,自己吃没了。
邻居爱犬,独养一只,几年后失踪,家不见回,找无处去,就这么没了。
村有老翁,夜半在晒场石凳上叨叨自语:我就要死啦。
隔几日当真应验,人没了,去了。像水跳进热油,呲溜一声痛响,干脆没了踪影。也没有什么记念的意思。
看古楼,一想到,这里原不是这样,是草庐,是泥屋,是雕栏玉砌,是战事颓圮,全没了。还有什么呢,还有古楼,和能留下的“前不见古人”如许。
地铁口有一首诗,约为“外面是太空,然后是万家灯火,最后是里面的一个人,或者反过来想,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万家灯火,外面是太空”。太空与人,距离不可笔述,人再仰望,止于天边。可一个人想到太空,宇宙就只剩他与太空了,距离没了。他就骤然处在宇宙中心飘着,再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