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次尝试空间匿名就被人指认出的时候,我在惊讶的同时是慌乱不安的,下意识的就去否认。但是,在好朋友们的强势围攻下,我只好灰溜溜的打脸承认。同时我又一遍遍地比对自己写的句子与别人的匿名,找寻不一样的地方,就我自己而言,就算说的话有点小文艺,但也达不到被人家一眼就拆穿的地步吧。但事实正好相反,我这匿名之下,出现了一大帮神侦探。
我问朋友们我到底哪里暴露了。
他们说,“一看这女汉子三个字就知道是你了。”
“这风格就是你的,连标点符号都像。”
“我也不知道什么风格,但感觉像。”
虽然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在觉得惊讶的同时还是有点小窃喜的,原本以为自己是没啥特点的,但其实早就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格。至于风格具体是什么,亦舒不是也曾说林青霞“此人最美的地方在于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嘛。
后来一位朋友给了我自己从未料想到的答案,他说,“你的风格偏文艺,文艺里面透着一点感伤,然后感伤里面还带着一股真性情。”说实话当时听到这个评价,我真是挺感动的,虽然简单粗暴点就是闷骚,但当一个朋友能认真的对你说他从你的文字或性格中能感受到的东西,你还是很为自己的独一无二感到小激动的。
接下来,又发过两次,我不相信自己能很快就被拆穿,但是是按照自己当时脑子里闪现的句子去编写的。当第二天看到那些很自然的评论的结尾缀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不然劳资去写书好了,说不定还能自成一派’。
如果第一次是偶然或者是因为我不愿意承认的“女汉子”三个字,第二次是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要离开北京了,第三次是因为什么山东人爱用倒装。那么我在英语班级里匿名说了两句话就被人给认出来,那我可能真的不能再谦虚了,我就是那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呀。
对自己状态的描述一直都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这学期的课程少得让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度假。空闲时间多了,那便得了叩问心灵,怀疑人生的最佳机会。京外的实验室又对我自由飞翔的思想之翼鞭长莫及,栓刹不住。而清冷独立的性子也让我安静独处,想多于说变成了一种习惯。天时地利人和,得空就把自我的精神拧巴的不成样子。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抱着电脑跑到安静的地方,开始用文字“骂”自己,边写边“骂”,不带脏字的那种,套用最近刚学的一个新词叫做“鞭打神识”。每次啪啦啪啦“骂”个2000字,然后对着屏幕傻笑,觉得自己特牛,打字的姿势超帅。或许就是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渐渐有点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这样算不算是无心插柳呀。
但是说无心也是不对的,前几天听一个心理老师的讲座,她说,人是没办法同时兼顾两个目标的,在给人看病的时候,如果你想的是报酬,那你就没办法专心达到“治好他”这个目标。但如果你想的是如何治好他,那下一个目标,报酬。实现起来就容易的多了。而我在“骂”自己的时候一直在想如何突出自己的风格,恐怕“骂”完自己,我还是不爽,也不会觉得自己打字的姿势帅,更别提什么风格了。我没有想形成一片树荫,只是在用心插柳而已。当然,我远不能说形成了一片树荫。这得“骂”自己好多好多次,好多好多年。
但并不是一个人想保持自我就能够容易实现的。记得跟好友吃饭时,我曾连甩给她好几个场景。当时的我自己也是迷惘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几个场景联系到一起。其中一个是,起初在电梯中有四个人,一个清洁女工,三个时尚女郎,女工缩在角落里,其他三位则谈笑风生,什么潮流时装,时尚单品,完全无视旁边的人。一边的女工显然与这一切格格不入。而到达一个楼层后,下去两位女郎,上来两位清洁工。场面立刻发生了变化,女郎很自觉站到了角落里,缄口不言,而三个清洁工却聊得火热,丈夫,孩子,邻里矛盾。我第一次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这个有趣的现象有着很深的哲学意味,无论何时,占据主动的必然是强势的一方,而强势的一方是可以完全表达,坚持自己的风格的。
另外一个则是在之前的《歌手》中,赵雷的一首《成都》燃遍全国,强势补位。那是为赵雷疯狂的几天,为民谣疯狂的几天。赵雷特色鲜明,风格独特,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他延续民谣风,坚持着心中所爱,结果却令人惋惜。在《中国好歌曲》中,刘欢曾评价赵雷作词演唱的《画》,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首歌词,并盛赞“我没有擦去争吵的橡皮,只有一只画着孤独的画笔”是神来之笔。毫不夸张的说赵雷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可是小众音乐的劣势却在比赛中充分显现了出来。这种风格能不能被大众接受?被接受了又能持续多久?很快便得到了映证,赵雷还是那个赵雷,但其他的歌手却不再是上一场的他们了,而观众仿佛也被新的东西吸引了。在众多的实力歌手的花式唱法中他显得力量单薄,光芒一闪而过。不要说比赛不重要,要是没有比赛,谁能知道他。既然选择歌手这个职业,那就是要唱歌给大家听,努力得到大家的认可,那样才有意义。我一直在想他明明知道民谣风格小众,为什么没有像其他歌手那样稍微变一下呢?难道他看不出善变的大众已经对他审美疲劳了吗?舞台上的他像是一开始的女工又像后来的女郎,当所有的人都因追求多样,顺势改变而备受瞩目的时候,他却一直形单影只,但即使战败,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追寻自己的民谣理想。坚持自己的风格,尤其是在得不到肯定时,在明显的力量悬殊时,依旧遵从着本心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之前看过的一句话很适合他,他奈何不了这个世界,同样这个世界也奈何不了他。
我在期待形成自己的风格的同时,总是会预想,如果某天遇到了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更为受欢迎,我会不会屈从,改变原有的自己?我还能不能做那个独特的自己?目前而言,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我既然做了女郎或者做了女工,那我就有了自己的圈子,要我为了合群,强行插入另一个群体,后果可想而知,根本融不进去的。就算可以融进去,就像赵雷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风格,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呢?比他强的有的是呀。说东施效颦还算轻的,起码我们都还知道东施很丑,最后四不像才是最可笑的,丢了自己,成不了别人。当然,我在说坚持自己的时候并不是排斥创新,创新这个概念很难区分,创好了叫创新,更好的完善自己,创不好那就直接把原有的东西带偏,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探索过程。
希望每个人都能做那个独一无二的烟火,就算无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