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家附近以男孩居多,各种打闹和淘气是免不了的。于是就会不经意间收获各种或大或小的伤痛。
八岁左右时跟小伙伴在一个废弃的杂物堆上玩,不小心倒在上面,左手小臂被硬物别了一下,就骨折了,打了一个月石膏。
左脚大拇趾和二拇趾连接地方,小时被一个铁罐头盒掉下来的时候,其掰开的尖角命中而留下一个现在还有近2厘米的伤疤。
一次在妈妈医院里的垃圾站捡废烟盒,右脚被里面一个破碎的玻璃瓶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幸好在医院,我拖着长长血迹走到外科护士站包扎处理,于是又添了一道近4厘米的伤疤至今。
三叔结婚那年跟家里一群亲戚娃推一辆板车玩的时候,我不小心从上面滚落下来,右手中指被板车压住,前面拉车的不知道,继续往前拉,结果生生的把我的中指指甲拽了下来。那次应该是很疼吧,至今耳边好像仍有我当时的呼号声。
还有一次春节,二哥和他的玩伴拿着自制的手枪燃放二踢脚,结果我好奇趴过去看时,二踢脚响起时喷出的沙子瞬间射入右眼睛,妈妈带着我去医院清洗了近2个小时,才处理干净,还戴上了一只眼罩,于是那年春节期间我就变成了独眼龙。
上面只是在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伤痛,有好多已经不记得了。这或许都是成长的印记吧。经历了这些小的伤痛,才会帮助我们避免更大的伤害。
大了以后好像这种意外的伤害逐渐减少了,有一段时间因为打篮球或者踢足球会手指脱臼或者脚腕扭伤,后来改成只打网球后,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了。
好像已经不记得疼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已经把它淡忘了,生活中的伤痛似乎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狗血,在你平静的时候给你点波澜、在你开心的时候制造点悲伤、在你得到的时候让你失去点什么、在你上升的时候会让你走走下坡路......
这次生活重新让我体验了一下疼痛。
两周前大脚趾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趾甲根的地方就隐隐作痛。可是并没有当回事,继续打球跑步,结果在年底的时候大脚趾终于发脾气了。在12月31日的时候肿了起来,1月1日因为要去机场接老婆,下午还邀请朋友来家里过新年,所以就没时间去医院治疗,这样忙了一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疼醒,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睡下。
早晨醒来的时候,大脚指头已经肿的像根香肠,只能一瘸一拐的在老婆的陪伴下去了珠海市第三人民医院。大夫看过后,确认是甲沟炎,给了两种治疗方案,一是可以开些口服消炎药和外敷的药,回去慢慢消炎吸收;二是开一刀把脓排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开一刀,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体验了,想重温一下,还是因为头一天晚上疼的没睡好觉有点糊涂,总之很快我就坐到了治疗室的病床上。
在李大夫的指导下,名叫丽姐的护士进行消毒处理后,给我进行局部麻醉,要在脚趾上注射麻醉剂,针头插到脚趾里的疼痛感瞬时让我后悔为什么要选择开一刀。好在注射后,麻药很快生效,脚趾失去知觉后,我看着她按照大夫的方案拿手术刀割开患处,排出脓血,而我却除了麻木的感觉,一点疼痛感也没有,这时我居然有点暗自庆幸自己活在有麻药的年代,实在是一种幸福。
就这样看着她忙碌,很快就给我处理完,包扎好后,告诉我要来换三次药,然后我们就慢慢踱到车上。上车前脚依然没什么感觉,可是车开出医院后,就开始疼,这种疼像是连绵不绝的群峰,让我一刻不得闲的去感受。回到家后,什么也不想干,做什么都会感觉疼。本来跟朋友约好吃饭、下午孩子们的吉他表演都没有去。就自己在家疼着看电影。一直到他们回来,让老婆买了止疼药,回来吃上后感觉好多了,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
第二天去换药的时候,脚不怎么疼了,心里轻松了很多。
还是找到丽姐,跟她有说有笑的,她麻利地把包扎的纱布摘掉后,用碘酒擦了伤口及周围,感觉有点丝丝的疼,可是跟昨天比就是小巫了。可是消毒后,她拿出掏耳勺一样的工具,正当我还不明白要用来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用手把伤口扒开,用掏耳勺在里面刮起来,那疼痛感直冲天灵盖,每刮一下,就是一阵刺痛。原来她是在把伤口里面化脓腐烂的组织刮出来,本来已经不疼的脚趾又疼的钻心。后来她又把蘸了药的纱布塞进伤口里,又是一种新的痛感。好在处理完后疼痛持续时间不长,比第一天要好多了。
第二次去换药的时候,做好了再次刮脓的心理准备,结果这次只是拿针筒装上双氧水冲洗了伤口,虽然也是很疼,但比第一次感觉要好多了。
第三次只是拿双氧水擦拭伤口,疼痛感继续减轻,大夫看过,感觉也不用继续用药了,让我回家吃消炎药和用碘酒消消毒就好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脚还在恢复中,时不时的还会阵痛。这疼痛让我很想写一篇文章把这久违的感觉记录下来。不只是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在小患的时候不重视,直到严重了才处理,让自己遭受不必要的疼痛,耽误事情不说还要麻烦家人,让亲朋忧心。
还有就是在治疗的时候,不禁会想到关公刮骨疗毒、司马迁的宫刑、江姐竹签穿手指、邱少云烈火焚身等等,他们为了道义、信仰、理想而能够忍住剧痛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想如果如果换一个位置的话,我好像很难做到,即使因为自己身体小小的病痛,都让我胆战心惊。由别人制造的伤痛,好像我更是难以忍受。甚至跟孩子开玩笑说,如果在战争年代,我要是被抓了,可能就是一个叛徒汉奸。这又让我想到了现在孩子们生活在这个和平富足的年代。以前的苦难印记越来越淡,而他们在我们的呵护下,很少会遭受到伤痛。当我回家跟孩子们讲治疗的过程时,他们只会关心的问候我,而实际上对于这种疼痛是无法感受到的,而这种苦痛在和平年代又不会由人为地去制造。这不禁让我担忧,如果明天不再那么美好,苦难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们蜜罐中的下一代会如何去面对呢?
或许这就是我的杞人忧天吧,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幸福的日子还要继续,管它呢?先把脚养好,恢复锻炼吧!在家呆的有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