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不能忘记我还在槐树路港务小区。这一天，来了一位47～8岁的中年男子，讲话的语气不是北京口音。

        “我是公安部三处的，来了解一些情况。”

        我知道他的来意，我往门口沙发上一坐，他只能坐在小板凳上。我说：“我配合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且，你还没有出示证件。可以不回答你，你说呢？”

        或许，他知道我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拿出证件给我看，说：“行吧，我可以了解一下吗？”

        “很高兴听听你的需求，什么问题？”

        人家可不像宁波安全局的那么狗仗人势似的，说：“你叫岑晓瑞？应该是慈溪人。对吗？”

        我心里想着“厉害”，我也研究过，岑姓发源地就是慈溪。不管姓岑的你在哪里安居生活，你的祖籍一定是“慈溪”。岑姓的祖先就是轩辕皇帝，就是说，岑姓是轩辕黄帝的第三代子孙。岑氏家族很少参与社会政治，在中国的历朝历代里几乎没有当大官的。基本以农业为生。所以，他们不被社会高层所认可。关键是，宁波这个地方少战乱，又加上自古没有高官厚禄的人，生活自满自足，也就没有兴旺发达之说。我说：“岑晓瑞是我的男友，他的名字就像一首诗，小小的一座高山上，太阳刚刚升起，早霞漫天，一片瑞祥之气，让人心旷神怡。我爱他，所以用他的名字，留个纪念。怎么？犯法了？犯法了，你别客气，逮捕证拿出来，我跟你走。”这叫什么？先发制人。

        “没有没有，我随便问问。你来宁波为了什么？”人家谈吐随意，不慌不忙。

        “你今天告诉我，我男友是慈溪人，非常感谢。我一直以为他是上海人。我来宁波干什么？简单，就是混口饭吃吃。”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是东突分子，来宁波招兵买马。有疑问吗？”

        “不是我有疑问吗，而是你有疑问吗？不说我能不能招到人，你看我现在的情况是东突分子吗？看你讲起话来理不直气不壮的，心里还是没底，对吗？回去交不了差，很麻烦。只能这样了，你编一套说辞，我配合你，让你立大功。你汇报说，抓了一个东突分子的大头目，在宁波招兵买马已有2000多人，准备武装暴动。行吗？”

        他慌了，双手晃动着，说：“不行。我们办案要实事求是，你这样做，我也犯法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东突分子么。”

        我笑了，说：“你也知道实事求是？你讲的这些话本来就不实事求是，而是凭空臆造。有人举报可以，但你也必须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才可以找我。再说了，宁波安全局已经来过了，被我几句话就怼回去了。他们没有向公安部汇报真实情况。你们就信了？也太猪头山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就是慈溪人，三处让你来就是你熟悉这里，顺便让你回家看看。其实，本应该两个人一起来，你一个人来也是犯错误的。我说的对吗？肯定，你的同事干自己的活去了。在你的心中，一个老太太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哈哈哈！”

        “不是。我们如实汇报，其他的由处里处理。”因为我坐得高，他坐得矮，他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喉结，突然有所感悟，说：“你是男的？”一边看我的反应。

        其实，我也在看他的脸，发现他没有喉结。说：“奇怪吗？女人有喉结的多的是，男人没有喉结的也多的是。我一直有这个疑问，怎么搞的，我怎么有喉结？后来发现女人有喉结的不是我一个，我也就不着急了。再加上我学习了生物学、细胞学，才知道，原来DNA发生了小小的错位，也就不奇怪了。老毛没喉结，嘿嘿，江x明也没有喉结，你说，他们是男的还是女的？比如你，也没有喉结，我真不知道叫你女士还是蜜思忒？”

        “随便问问，别计较。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有疑问就问。”看人家，稳如泰山。

        我笑得停不下来，缓缓气又说：“还好是你，换一个人，又不一样了。时间中午了，我请客，吃牛肉拉面。隔壁的牛肉拉面在我看来在宁波是最好吃的喽。怎样？”

        “怎么让你请客呢？我请你客。”

        我去隔壁喊了两碗拉面，不一会就送过来了，一碗大的给他，小的我吃。吃完了，把碗送过去，休息。还是我请客。我知道他等人，所以陪他等。

        “这样吧，我同事有事不能及时过来，你就帮我推拿，三个小时多少钱？”

        “60元，到里面趴下。”

        “60元？你太便宜了。那就麻烦你老人家。”

        三个小时，推得他有时喔喔喔地叫。连声说舒服舒服。还说：“看不出来，你那么大年纪，力量很大，而且，三个小时没见你淌汗，厉害厉害。”

        我说：“推你与推别人不一样，我推你的时候，你有一股自然反击的力出来。看来，你打过武术，练过拳。”

        “这个你也知道？看来，你确实是用功夫在赚钱。佩服佩服。我确实练过十大形，八卦，形意拳。”

        “你练的，我都会！”出了门在街上练给他看。还穿了高跟鞋！这里的邻居才知道我会武功。

        迪个老車赛嘴里说：“想不到碰上高手了。”

        我也不客气地说：“没有这点功夫，我也不敢在道上混。早就给人家弄死了。哈哈！”

        我们抽个烟，休息一会儿，他同事来了，他们就离开了。

        这样，才有了张勇让他的儿子跟我学梅拳。一个小时15元，一天一次，早晨7点到8点，15分钟一个动作，一个小时四个动作。天天如此。他儿子学过空手道，感觉我的梅拳没多大用处。偷懒，两个月才学了一个半月。后来张勇告诉我，儿子学校里的遭遇，我才知道，他儿子在学校每天早晨四五点就在练了。

        “老太，我谢谢你。”

        “什么事谢谢我？”

        “我本来以为你的拳没多大用处，我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开学了，我儿子到学校去，那个总是欺负他的那个同学1.85米，有力气，又来欺负他了，我儿子说，按照你的说法，双掌齐发，气沉丹田，推出去，嘿嘿，那个大个子被推得后退倒地。我儿子说，感觉还没用多大劲，他就倒下了。”他知道我抽烟的，拿出一盒“黄鹤楼”给我，说：“你抽吧。我再说下去，后来，那个同学告到老师那里去，说我儿子打他。几个老师笑了，说他，你不是一直欺负他的吗？人家没告你的状，你倒好，打不过来告状！活该。我们还要表扬他，不畏强暴，奋力抗争。他灰溜溜的走了。现在，他看见我儿子，规规矩矩的拍马屁。”

        我听了非常高兴，插话说：“我以为你儿子吊不啷当地不想学呢！原来他还坚持下去了！”

        “是啊。我后来也要他坚持下去。那天，体育老师值班，看见我儿子在练什么武功，动作很美，就跟我儿子说：这动作叫什么？我儿子说，彩云手。老师说，哇，你遇到高人了。能不能教全校同学练彩云手？我儿子说可以。学校里不做广播操了，就练彩云手。到后来，老师们都练了。你看，满意吧！”

        “当然满意了。这个体育老师很厉害，以后学校里小毛小病没有了。学生个个健康快乐。行！”

        “我不是要谢谢你吗？”

        “我要谢谢你的支持了！”

        个中滋味唯有这父子俩才能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