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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南方的冬天总比北方的多了一丝情意绵绵,可为何此时却是如此寒风刺骨,冷到锥心?绵绵情意终究只是留给你愿给的岁月韶光吧!
2015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林妮手足无措,目光空洞地在小镇灯火斑斓的商业街上跌跌撞撞。她没有哭,只是满脸状态外,满脑空白,一直向前走,就好像向前走是现在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撞到人了就呆滞地顿一下,继续走,跌倒了就无意识地爬起来,继续走,像极了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
直到她看到街道尽头的那一刻她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掉。心里像中了魔咒似的地念着:尽头,尽头,到尽头了。
丘比特本来就是一个顽皮的小孩,拿着他的弓箭在天际开尽痴男怨女的玩笑。所以,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开始变成了结束,只是曾经的开头成了现在走到的尽头。就像地球是圆的,他们两人走过的岁月也在画着一个圆,到如今闭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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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躺在灰色的皮沙发上,听着手机在旁边桌上响起又安歇的阵阵颤抖和铃声,无奈到筋疲力尽。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铃声再次响起,萧宁像爆发一般翻腾着起身,拿着手机往墙上用尽全力地摔过去,“嘣、嗒”两声,手机落地,房里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只剩下那首铃声不死地回荡在他脑海里。
铃声是林妮给他设的,就连开锁密码也是林妮设的,林妮说:“萧宁,这辈子我们就用这个铃声和密码了,这辈子我们永远不分离了,吵架也要在一起,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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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妮真是个傻姑娘。萧宁那天开着摩托车送货给镇上的客户,在开进商业街的时候就擦到了从商业街走出来的林妮,林妮摔倒在地,扭伤了脚,擦破了手,疼得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萧宁的心抖了一下,萧宁熄火后马上下来扶起林妮,焦急地问:“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怎么样?”林妮忍着痛摇着头,颤抖着声音一直说:“没事没事,扭了一下脚,我回去给我们村大宝老伯扭正过来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吧。”萧宁立刻说:“我现在载你过去。”林妮习惯性地又摆手又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没有多大伤,我不想麻烦别人。”萧宁觉得有点无语,明明是自己撞到了她,她不来勒索敲诈也就算了,怎么搞得像是自己缠着她不放的样子。他无奈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你给我指路,我得载你过去,不然我心里不安。”于是林妮坐上了萧宁的摩托车,在商业街的出口处开始了两个人今后的牵绊。
这一天是2008年12月31日,林妮在商业街为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林妮说:“每年的最后一天都应该为自己买一套新衣服,犒劳自己整一年的用心生活,也给自己的下一年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
4
伤筋动骨一百天,林妮扭到筋了,虽然不严重,但至少在这一星期内不能走得太用力,也不能走太多路。这让林妮急坏了,她得去赚钱呀,上午要到镇上加油站上半天班,下午再到好又多超市上班到晚上八点才回家,每天要走上走下跑前跑后的怎么可能不走太多路,不走太用力呢?
林妮这人总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所以萧宁一看就知道这姑娘肯定内心煎熬,做不到她村里老伯所说的话。站在一旁开口问:“你做什么的呢?”林妮实话实说了。萧宁说:“你先请假歇一个星期吧,工资损失我付给你。”林妮又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萧宁看着她摇头摆手突然有点火大,声音不自觉地都提高了几个分贝,说:“本来就是我撞伤你的,就该我负责,不用什么不用,你这一个星期好好歇着,我每天都会来检查,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去上班,我就闹到你工作做不下去。”林妮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萧宁,穿着T恤牛仔裤的他高高的,看起来很阳光,只是两条浓浓的眉毛现在皱着,所以阳光得有点忧愁。林妮觉得这人像个好人。
“看…看着我干嘛?我跟你说真的,你不心疼你自己,你爸妈可是会心疼的。”萧宁有点囧地说道。
林妮眼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低下头说了句谢谢你。
大宝老伯叹了口气,突然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宁,草字头萧,宁静的宁。”萧宁回答。
“恩,萧宁,你送妮妮回家吧。”大宝老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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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星期,萧宁每天下午都会来林妮家报到,今天送水果,明天送牛奶,弄得林妮特别不好意思。这是第八天了,这天傍晚萧宁依旧过来,林妮她奶奶可高兴了,拉着萧宁的手亲亲热热地讲道林妮的点点滴滴,最后抹着眼泪说:“妮妮这孩子苦呀,她爸真是个挨千刀的,滥赌到老婆跟人跑了,女儿还不要了,我们家妮妮只能跟着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妮妮上学时读书成绩好呀,可是却不去参加高考,我知道,她是害怕我去跟别人借钱,看别人脸色,干脆就连考也不考了。妮妮她最怕麻烦别人,她从小看太多别人同情的、嫌弃的、不屑的的眼神了,心生畏惧呀!她曾跟我说:‘奶奶,我们再也别麻烦别人了,那样总是让我特别不安’。妮妮呀,也就只愿意跟村口那大宝老头亲近了,我总特别怕她处不到对象,现在好了,有萧宁你在我也就不怕我老婆子两腿一蹬剩妮妮一个人孤苦伶仃了。”林奶奶哭着哭着又混着鼻涕眼泪笑了起来。萧宁听完之后心里有点闷,林妮那清秀又安静的模样突然停驻在他脑海里,让他在这时候说不出自己不是林妮男朋友这样的话来。
林妮进门的时候看到萧宁时愣了愣,还没反应出要怎么开口时萧宁就问:“脚走起来感觉怎样?”林妮说:“好很多了,可以走的。”萧宁点点头说:“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林妮点点头说:“好,回去骑车小心点,有空来坐。”萧宁突然就笑了,笑这句“有空来坐”的客套话。林妮被他笑得红了脸,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萧宁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进去吧,我走了。”然后踏出门槛,开车,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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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总是去找林妮,加油站、超市还有林妮家,混得整个村的人遇到林奶奶就问:“林奶奶,妮妮什么时候出嫁呀?”林奶奶总是笑笑说:“说啥呢?萧宁就是妮妮认识的一个朋友,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性格合得来,所以来往得比较密切,咱可不能乱说的。”说完了大伙就一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