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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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小说被关锦鹏导演拍成电影,影片于1994年上映。昨天重新看了一遍这部老电影,我不得不感叹,感叹所有的颜色都经不住流年似水,再多的荣誉终究会归于平淡。

影片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留英归来的纺织工程设计师佟振保可谓名利双收,正因为柳下惠的好名声,老同学王士洪才放心收留他租住并于一段时间后出国。可是这样的柳下惠遇见红玫瑰娇蕊竟也冲破了束缚,却也叫对方动了真心。振保得知实情将被说出竟病倒了,不得不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娇蕊——他不想为此情承担太多。

看到这里时我却也禁不住泪流,一向天真任性的她这次选择了不纠缠,今后的娇蕊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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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特别喜欢陈冲扮演的娇蕊,热情似火又不失天真,她任性却自信,当振保表态时她便毅然离开,留给振保的只有那唯一一抹眼泪。或许正因如此,才使她学会了成长、学会爱;才会有后来他对她的魂牵梦萦;才会有他心底长久的骚动。

振保最终在母亲的撮合下娶了白玫瑰孟烟鹂,本以为美好的生活自此开始,不曾想面对纯净的白生活却也变了味道。

直到有一天,他在公共汽车上再次遇见娇蕊,看到她身上的艳俗他才明白,白与红已然是生活中的幻影。于是在回家后最后一次歇斯底里之后,振保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好人。

红的活泼似火,白的安静似锦,一个不舍的爱,一个怜惜的痛。岁月无情,花开花落,红的不再火,白的不再惠,最初生命亲睐你的最终都如数还给了时间。可即便如此,我们只能选择一往无前。时间不会为了你我而停留,我们不得不自私的坚持自己的选择,咬着牙走完。

关于三者之间的感情线我不想过多地去评论,这是整部影片的主要情节。虽然我也被火热的红玫瑰牵住了视线,但我更懂佟振保的不易与用心。或许爱与不爱从不由他。

于振保而言,他出身贫苦,能到国外留学实属不易,如此努力的坚持只是为了脱离原本贫苦的圈子。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点,即使光环环绕亦小心翼翼。以前是自律——坐实柳下惠的好名声;现在是谨慎——为弟弟妹妹的事低三下四;相信以后也会如此——做回好人,好人的背后往往更累。

佟振保始终活在现实中,他惧怕背负欺骗朋友的罪名,更不会把朋友妻带回自己家中。在他眼中,爱情相比于道德礼仪来说,前者已经可有可无,以至于他后来遇见孟烟鹂,更多的是婚姻,毫无感情可言。我们痛恨他的自私却也不得不感谢他的自私,正是他这种可怕的自私,支撑起一大家子的颜面——妈妈的晚年、弟妹的出路、妻娃的生活、物质的需求、人前的光环……

他也曾放纵自己,不管不顾。直到再次遇见心中的牵挂,直到那一刻情不自禁的泪水滴落,他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美好都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期盼罢了。原来容颜会老;原来人心会变;原来时光已逝;原来妻儿亦在身边;原来曾经痴痴念念的一切与眼前的一切相比竟也不值一提;原来再美的年华也抵不过似水流年。仿佛那些只是自己的梦,如今梦醒了。

好与坏从来没有准确的界限,爱与不爱也没有固定的模式,生活的贫苦与富有也没有确切的数值,世间永恒的不变便是时间——它真的不曾复返。有时候我们的心心念念不过是他人的随手拈来,我们唯一能感受到的唯有那份真。

红的也好,白的也罢,在我看来,做自己的本真,最好。不忘初心,有始有终,方能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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