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 念

2019年1月12日晚10:30,历经整整一年与病痛的抗争,婆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年仅62岁。我至爱的ZW,从此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性:母亲。

离寒假正式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早有所预感,在12号下午把原定于15号的机票改订到13号下午,可是,婆婆等不到我们了,等不到见她最疼爱的小孙子孙女最后一面……

虽然这个结局曾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遍,可看到仲文给我发的信息,我头脑仍然像断了片似的一片空白。待理智慢慢恢复,心才像麻药退去的伤口,一点一点感到疼痛。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善良慈爱,那个爱大声说话大声笑,那个总跟我唠叨要好好照顾典典和仲文的的婆婆了。她在我心里,还很年轻,甚至都称不上是老人……

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刻骨铭心的遗憾。和永别相比,五个小时是多么短暂。但如果时间能往回退五个小时,只要五个小时,我就能再把机票提前,早早回去福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是世间多么无奈的悲伤……

今次写下这些关于婆婆的记忆,谨以此纪念我们一起相处的不到六年的时光。


第一次见婆婆,是六年前,第一次跟着仲文回家。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爱笑,每说一句话之前都很爽朗地“哈哈哈”大笑,和她鼻子旁边那颗大大的痣留给人的严肃感格格不入。

正式在一起相处,是典典出生前一周,她到昆明照顾我们。还记得当时她带着满满的两个大包,一个包里装着新生儿的衣服,鞋袜,她亲手织的毛衣,做的尿布,抱被等,她甚至从千里之外的福建带了一条新生儿用的毛毯(我觉得从网上买更方便),还用缝纫机给毛毯做了一个小被套;另一个大包里装的是她为我月子期间准备的海产品干货和用于排毒补血的黄花菜干。

尽管初生活在一起时由于东西部饮食习惯差异,我有不适应,但我们小小的家,还是因为婆婆的到来而更加热闹温暖。她说话声音很洪亮,中气十足,大概像高晓松写的“闽南语要靠喊出来才好听”,我们住在青教公寓时,她一说话,整个楼道都是她洪亮的声音。因为年轻时候她曾做过妇产科医生,典典出生前的很多检查都是她帮我在家里做。她甚至带了以前当医生时用的工具,如有万一,她准备在家里为我接生。现在想来,真是可爱。

待产的那段时间,每天早晚,我都会和婆婆一起去买菜,或到公园里散步。路上,她和我讲家族里的各色人和事,当时我还不能完全听懂她带着闽南口音的普通话(但她讲的事在后来相处的数年间我了解得非常清楚),但听她聊家长里短,感觉很亲切,初初相处时的陌生感很快便消失了。

典典出生后,婆婆非常开心,视若珍宝。在她的细致照料下,典典从小就胖乎乎的,体质很好。长到五岁半,除了偶尔感冒发烧,连西药都几乎没有服用过。令我敬佩的是,她照顾典典时,永远都是把典典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考虑。熬汤时,她总是把典典的汤熬好再放盐,尽管这样我们吃起来可能会没味道;有时我们提议下午出去玩,她第一反应是,典典下午需要睡午觉;我们外出的时候,她总能在家静静守着典,保证他规律饮食和睡眠。现在想来,要有一颗多么安静平和的内心才能做到这样近乎死板的坚守。

婆婆很喜欢给我们做吃的。她到昆明以后,家里几乎每天都会有炖好的汤和各种小食。正如小吃多的城市往往吸引游客,爱做吃的家庭也总是温馨,毕竟人的幸福感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胃的慰籍。在她的带动下,我也学会了给孩子煲汤,做面食,包饺子,包粽子。厨房里的烟火气息让家里倍觉温馨。那时候碧娟在昆明上研究生,偶尔会回家里住。记得有一个冬天的晚上,我从外面回家,推开门,厨房里飘着暖暖的香味,客厅里,肉乎乎的典典躺在沙发上,碧娟躺在典典旁边,一双脚焐在婆婆怀里。那一幕至今想来依然清晰温暖,这不就是一个家最好的样子吗?

现在回想起婆婆,我总会想到“温良恭俭让”五个字。她说话很大声,但性格温和,耐心极好,很少与人争执,更不用说争吵;她很善良,逢年过节时,她会把家里的苹果坚果挑一些用袋子装好,送给小区门口值班室的保安;她为人大气,不斤斤计较,她常跟我们说的一句话是“吃亏是福”。一次,我自觉在单位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回家和仲文抱怨,婆婆听到后劝我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尤其是钱财上的得失。碧娟在学校里,小东小西被同学拿走不还,一起逛街买东西没有AA,婆婆知道后总教育碧娟,那个同学家境困难,不要太计较。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很幸运,遇到一个通情达理,凡事包容忍让我的婆婆。

婆婆的性格极其坚强。年轻时,公公在外打拼事业,婆婆一个人在农村,既要抚养刚出生的ZW,又要种田,得空时她报名学习了妇产接生,一有时间就外出帮村里的人接生。她技术好,消毒等卫生工作做得好,一段时间后竟然名声在外,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请她接生。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遇上实在贫困的家庭,她贴补药费为她们接生。听说她喜欢吃猪肝,每接完一家,大家都会为她炒上一盘猪肝(这也许成了她后来身体变差的一个原因)。婆婆手也灵巧,空闲时刻,她自己用缝纫机做衣服和裙子,骑着自行车到相邻的村庄去卖,补贴家用。凭着她在村里的人气,后来竟然当上了县人大代表。我常想,婆婆如果是男子,有着这样的胸襟和能力,她是不是能成就一番男人所不及的事业?

再后来,公公事业蒸蒸日上,婆婆带着孩子随公公辗转上海,厦门,最终在离厦门不远的漳州市安了家,并有了第二个孩子,碧娟。离开农村的婆婆,一如既往地勤奋,她先后承包了公公所在公司的食堂,购置房产,起早贪黑,自己经营旅社。在九十年代,购置了一份了不起的家业。

在这些忙碌辗转的岁月,ZW的成长常被忽略。但他的性格从小就像婆婆,不争不吵,温和耐心,专注严谨,善良大气。他们母子的关系非常亲密,无话不谈。一起居住的六年,我从未见过母子俩争吵,或是婆婆训斥批评ZW。一次看书,说到合格的父母,无非做到两点:对子女既有责任感,又能和子女保持亲密关系。我和ZW都极为赞同。有的父母,履行责任时必要板着脸一本正经,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对子女的人生指手画脚,难以和子女保持亲密;有的父母,过于宠溺或冷漠,缺乏“为之计深远”的智慧和远见,而没有责任感。但婆婆是个合格的母亲,她两者都做到了。

婆婆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是ZW。在她眼里,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是仲文;一路高歌猛进读到博士的是仲文;长兄如父,待妹妹最用心的是仲文;最孝顺,最有担当的是仲文。仲文是她最大的成就,仲文的一切要求都合理,所有计划她都无条件支持。可是,就在仲文博士毕业前,准备申请去做博士后时,她却坚决强硬地反对。她觉得而立之年的仲文,不能再继续追求学业,应该成家了。

于是,有了我们的相遇。

2017年,对博士后一直心有不甘的仲文,抓住了最后的机会,成功申请到北京做博士后。回头来看,这次决定竟是上天对我们莫大的眷顾。

他离开昆明时,离橙子的预产期只有二十多天。这次生产也是婆婆照顾的我。

橙子出生时,我经历了比上一次生产十倍的痛,甚至有一些凶险。产房的医生人手不够,橙子出生后一个小时仍然没有人告知等在外面的妈妈和婆婆。婆婆见等不到人,几次往产房里闯,被护士拦了下来。直到终于确认我们平安后,她们才放下心来。后来医生推着我们出去,我在门口看到婆婆的瞬间,想说话,还没开口眼泪先掉下来了。

月子是公公婆婆照顾的我。只是这一次,我发现婆婆不像典典出生时那样能干了。整一个月,她没有食欲,因此给我做饭的任务全由公公来完成。在照顾橙子时,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我摸到她的双手时,总是冰凉。婆婆身体一直欠佳,常年服药。这些症状,已经是疾病的前兆,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

出得月子,我带婆婆去医院检查。排除了我们怀疑的肝病,肌酐值高出标准的好多倍,医生诊断是肾病。因为她一直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肾病是常年服药的必然结果,我们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11月,公婆提前回去福建。一个月后,我随往。婆婆发现感冒咳嗽持续了大半年一直没有好转后,在12月底住进了医院。

2018年,注定是我们最为艰辛的一年。

1月13日,婆婆被确诊为系统性硬皮病。医生说,这是一种罕见的免疫疾病,十万分之一的发病率,病因目前为止还不清楚。“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治好,”婆婆说医生如是说,但我始终没有听到这句话。我赶紧将检查结果告知仲文。第二天,仲文从北京赶回回漳州,并决定带婆婆到北京治疗。

这年春节,我们在北京度过。有两个宝宝的陪伴,无论如何也还算是团圆热闹。婆婆住在家里,定期到医院门诊看病。病情虽一天天加重,但她还能勉强起身,勉强吃下一些食物。虽然医生明确告诉我们没有有效的治愈方法,我们心里都抱着“需要治疗五年”的希望,期盼着婆婆能通过在北京的治疗慢慢好转,哪怕不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三月份,我结束休假,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昆明上班。五一再到北京见到婆婆时,她像换了一个人,苍老消瘦了很多。两个月里,病情不断恶化。她的头发掉了一半,眼睛疼痛,看不清东西;听力也开始退化;食道发生硬化,几乎吃不下东西;全身的皮肤硬得像石头;血管硬化,头痛严重;肺部纤维化……这些痛苦,触目惊心,单是某一个部位都让人难受承受。而婆婆要忍受的,是全身几乎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的痛苦。她一直记得医生说过的治五年能好,总念叨要这样过五年,好痛苦……这时候,她还能勉强站起身。离别的时候,她送我们到门口,对两个孩子无限眷恋,我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5月13日,病情加重,婆婆住进了协和医院。仲文和公公轮流照看。在协和医院的两个月,是心力交瘁的两个月。有一段时间,仲文和公公每天要面对的都是病危通知书,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婆婆床前端屎端尿,喂饭送食。这期间,不知道仲文和公公有多少天是无眠的,有多少次面对饭菜难以下咽。最令人煎熬的是每天查看西医的检查结果。人体在医生那里变成了一个实验品和观察对象,被放到各种仪器下细细检测观察评估,大量高辐射的精密仪器散发出的射线在体内穿梭,只要医生需要,血液,细胞,骨髓,无一不属于医生和机器。这些反复,过度,最后却徒劳的检查,让仲文对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而作为病人家属,他又很无助,除了听从医生别无选择。

协和医院的检查和治疗,虽然繁杂,副作用大,但短期看来是起作用了。7月13日,历经两个月抢救,婆婆的病情有所缓解,暂时离开了协和医院。历经一次次病危抢救,出院时婆婆竟然能够站起来了,虽因为用了激素治疗,婆婆的肾已经完全失去功能,只能靠肾透析维持,但我们都乐观地以为,只要找到医院,正常用药,保持透析,婆婆的病情就能稳定。出院后两天,婆婆转院去了北京大学国际医院。

那时正值暑假,我把典典留在昆明,带着橙子到北京。婆婆见到橙子特别开心,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北大国际医院在郊区,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唠叨,要我们不要总往医院跑,叮嘱我要照顾好仲文和橙子……我看她状态不错,放下心来。整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是公公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每次去医院,公公都用轮椅推着婆婆到走廊上或户外和我们聊天。他们夫妻感情深厚,我常看到公公一边抚摸着婆婆的头,一边笑着对她说些什么,那个样子,像对一个孩子。每次我们离开医院时,公公都会推着婆婆送我们到一楼。走出很远回头看,他们还站在玻璃门口。那时我在心里想,要是时间能停止,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假期快结束时,我准备回昆。婆婆却又开始发烧,医院做了很多检查,用了很多药,都没有找到原因。仲文每天都在网上查找各类信息和药物,读关于硬皮病的中英文论文,自己都快成为半个医生,但发烧的症状愈发严重。在我离开北京后的几天,仲文费尽心思,终于再次让婆婆住进了协和医院。

八月底到十月底的两个月,几乎是绝望的两个月。我们做好了很多心理准备,福建的亲人纷纷前往北京探望婆婆。有很多人劝仲文放弃,他只是不说话。我知道要说出放弃两个字何其艰难。他深爱婆婆,不用尽所有的努力是决不罢休的。

十月底,病情稍微稳定,婆婆终于回到福建。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十一月中旬。没见面时,听仲文说她状况好了很多,每天能吃两碗粥或面条,我很开心。但见到她人时,我忍不住眼泪扑扑往下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婆婆的头发掉得只剩下寥寥几根,身上的皮肤又黑又瘦地贴在干枯的骨头上,体重只剩下三十多公斤。这时她意识已经混乱,时间空间概念都混淆了。但她仍然记得典典和橙子,她很抱歉地对我说,因为她生病,不能帮我照看橙子,我一个人在昆明,兼顾工作和孩子,很是辛苦。她仍然挂念仲文,夸他孝顺,体贴,照顾她无微不至。她说为了仲文她也要多吃饭,努力好起来。我一度以为她会好,哪怕最好的结果是老年痴呆也没关系。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年底,公公见病情稳定,催促仲文回北京工作。虽然万般不舍,仲文还是离开医院回到北京。

19年1月9号,婆婆病情恶化,仲文回到漳州。这时,婆婆已经完全不能说话,哪怕见到她最心疼的儿子,也张不开嘴巴了。在她离世的那天晚上,要紧的亲人都陪在她身边,她也许是太累太累了,呼吸急促,心跳剧烈,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就走了。只是她的一只眼睛,最终也没有合上。也许她是在等我带着孩子们回去看她,也许她是放心不下没有成家的碧娟,也许是对至亲的家人难以割舍……

13日下午我们到达厦门,见到仲文,几夜没有合眼的他憔悴疲惫不堪,数月来心力体力透支,加上悲伤,他的身体也快垮了。他的样子让我心疼。在婆婆生病的日子,我在得到专栏订阅了佛教的课堂,学习了一段时间,希望能够豁达面对生命中的生老病死。我很想把我学到的内容讲给他听,告诉他豁达理智一些,告诉他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可是,我只是说不出话。失去生命中的至爱,哪怕明白许多道理,面对继之而来的悲伤,依然无力。

婆婆的葬礼举行得很简单。公公只通知了至亲去送婆婆。这是我第一次料理亲人的身后事,心底只觉得凄凉。想到今后的日子,我们可能需要陆陆续续送走至亲,心里更加难过。生命是一场相逢,可我不要离别,我要余下的亲人和爱人永远相伴相守。

最后一天,把婆婆送到公公早已准备的墓穴。祖宗的坟堂里又多了一堆白骨,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个久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得到解脱了,但对至亲的人,悲伤依然在流淌蔓延。

回顾过去的一年,眼里只有灰色。

这一年里,我们在昆明,仲文在北京;一颗心常被分成几半,既要工作,照顾年幼的典橙,又牵挂着重病的婆婆和操劳的仲文;这一年里,忘了有多少奔波和泪水,心酸和悲伤;忘了有多少次,在回家见到孩子之前,我开车在路上嚎啕大哭;这一年里,忘了我们往返了多少次北京和昆明,找了多少医生,只记得年终的账单里,车旅费用花了近10万……患难见真情,共同面对磨难的勇气也让我和仲文更加惺惺相惜。当然,特别感恩的是家人朋友的帮助。碧清表嫂夫妇,一直以来关心我们,婆婆回福建后常做好饭送到医院,替仲文和公公守夜;玉丽表姐,离得虽远,每周末都乘动车到医院看婆婆,在婆婆走后帮婆婆沐浴更衣;三舅到北京连续几个月在医院帮忙照顾;我亲爱的爸妈帮我一起照顾两个孩子,陪我东奔西跑;研究院的戴院长和唐副院长,批准仲文请假长达八个月,一直关怀询问,并在仲文返回工作后给予支持;外语部的段老师,和老师,杨老师和汉白,每每见面都关切询问和鼓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闺蜜海燕常到家里帮忙……没有你们,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度过难关。这些恩情,我们需永远铭记并报答。

苦难本身并不值得歌颂和追求,如果有选择,没有人愿意受苦。但苦难可以照见人的底色,锤炼人的品质。在婆婆生病的一年间,公公一直寸步不离、尽心尽力地照顾,那些如同人间炼狱日复一日,没有亲身经历都难以体会和描述。可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担当、坚韧、耐心,稳定的情绪,对我们一直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父亲能给儿子最好的教育,大概就是逆境中的担当和责任感。在那些灰色的日子里,每每想到此,我便觉得有了这些善良的底色和不屈的品质,我们的生活依旧会冲破阴霾,所有祈祷会化成逆流的河,庇佑我们一路越来越好。


这么单薄的记录,显然承载不了婆婆厚重的一生。

作为妻子和母亲,婆婆都是成功的。她走了,留下的是她润物无声的影响和亲人的无尽怀念,只愿这份真切的怀念能让逝去的灵魂化作照亮世界的繁星得到永生,护佑和引导我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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