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九死一生的故事,
4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抉择。
《生门》,生命之门。
一部关乎每一位母亲,
生死攸关的真实纪录片。
众所周知疼痛分为十级,
一级到三级只是淡淡的感觉,
四级就好像洗纹身,
五级人开始坐立不安,
到了九级会呼吸难忍,
而十级,被形容是爆发的反射性呐喊。
在妇产科的一角,仅仅几个小时之内,
母亲们便体验了十级的痛苦,
而这种苦难,一回到日常生活中,
就迅速被人们遗忘。
很多人不了解的并不仅仅是分娩之痛,
还有对于新生命的取舍,
以及为母之人所经历的爱与抉择的考验。
纪录片的开始,
是一组长镜头,
婴儿的啼哭预示着新生命的降临,
镜头穿过忙碌的妇产科,
从一间产房,投向了窗外。
一袭湖水好似生命之源,
一切从源头开始。
一、
故事发生在四位孕妇身上:
陈小凤、夏锦菊、
曾宪春、李双双。
三胎的夏锦菊,
凶险性前置胎盘,
因为触到上一次剖腹产手术的切口,
她腹中的胎盘已进入到膀胱部位,
在手术过程中,她两度心脏跳停,
还面临切除子宫的危机。
在农村的曾宪春,
已经生了两个女儿,
同为凶险型前置胎盘,
情况也十分危险,
但是,她愿意用生命换一个儿子。
有糖尿病的陈小凤,
怀了双胞胎,
是中央型前置胎盘,
且有早产先兆。
在怀胎31周还差一天时,
突然大出血。
初为人母的的李双双,
怀孕28周,
不幸患有重度子痫前期,
这使得婴儿一出生可能就是畸形。
那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四位产妇,
面临着复杂的状况,
她们是如何抉择,
家人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二、
“能有什么故事啊,
有什么故事都是煎熬。”
说这话的人叫夏锦菊,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剖腹产,
因此,她也是四位产妇中处境最凶险的那位。
但是这位生性乐观的产妇,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经历什么,
倘若手术失败,
生门分分钟变成死门。
即便如此,她明知道会有生命危险,
还是对成为母亲有着强烈的渴盼。
夏锦菊怀孕26周时入院,
一连躺了几个月。
在做手术的当天,
她却突然出现大出血。
产科主任李家福判断,
夏锦菊的子宫需要切除,
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夏锦菊听了却拖着微弱的气息,
对医生说:
“你再努力一下,我今年只有33周岁。
如果四十多岁的话,我还无所谓。”
医生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见,
先用止血带捆住子宫,
但止血带一松,
她每分钟出血500毫升。
夏锦菊的反应越来越微弱,
心脏两次骤停,
李家福只好向她的父亲寻求意见:
“不能因为保留子宫,
把命丢了,因小失大。”
看着在病床上受苦的女儿,
自己的女婿却因为生意忙,
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老人家还是为夏锦菊签了字,
有什么能比自己女儿的性命更重要。
夏锦菊的命保住了,
但是累计出血达18000毫升,
身体相当虚弱,
当医生问她:“想不想见宝宝?”
她努力的点了点头。
“想见就坚持下去。”
三、
曾宪春家在农村,
丈夫一心想要一个儿子,
但她偏偏一连生了两个女儿,
于是,这个儿子成为她赌命的理由。
直到妻子被推进产房,
丈夫才突然觉得,
曾宪春为了儿子受了很多苦,
他说:“我真后悔让她冒这样的风险”。
别人都问他,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儿子呢,
他说,公公婆婆想要孙子,
因为农村太封建,
没有儿子别人就会笑话你、骂你。
好在曾宪春的手术很成功,
医生对家属说:
“是个儿子”。
仅仅只听到儿子两个字,
就已经让她丈夫的眉头舒展了很多。
对于夏锦菊、曾宪春来说,
他们的问题不在经济上,
只是为大人和小孩的问题担忧。
四、
但是对于陈小凤和李双双来说,
经济问题就成了他们主要考虑的事情。
陈小凤是云南人,
嫁给了湖北一位农民。
上医院看病只能自费,
然而,屋漏偏遭连夜雨的是,
怀了双胞胎的她胎盘异位,
有早产先兆,自己还患有糖尿病。
为了得到更好的照顾,
她不得不从麻城医院
转到了条件较好的中南医院。
但这也意味着费用的增加。
刚办好住院,
医生就对她和丈夫说:
两个早产婴儿到儿科,三万,
孕妇手术,一万五,
最少最少要五万块钱。
听到需要五万块,
这可愁坏了丈夫,
一旁的人就劝他:
“话说回来了,
五万块钱买三条命出来…
所以回去筹钱啊,
不筹钱怎么搞呢?”
等医务人员离开,
陈小凤的丈夫,擦了擦眼泪说:
“关键是筹不到,
我来的几千块钱都是借的。”
不过幸运的是,
她的丈夫有一位哥哥,
本身条件还不错,
他便帮他们去筹款。
在他们筹款的同时,
就有人吐槽:
“医院里没钱不发药是制度,
这边借不到贷款(没有信贷证)它也是制度,
所以说这两个制度之间还是有点矛盾。
能不能双方都宽松一下,救人为本,
而国家的政策就是以人为本嘛。”
哥哥东奔西走了很多人家,
到处借钱,
终于凑够了这5万。
钱,前脚刚够,
后脚陈小凤大出血,
需要他们签字同意手术,
医生直言,
婴儿差一天才31周,
成活率只有一半,
只能以救大人为主。
哥俩同意了手术,
幸运的是,
大人小孩都平安。
有人恭喜陈小凤的丈夫,
得了一对双胞胎,
然而,他却苦笑着说:
“恭喜什么呀,
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后面还有好多事…”
五、
李双双已怀孕28周,
但是此刻,
她的丈夫却要求医院,
做引产手术,
将孩子打死再拿出来。
可是国家都有规定,
超过28周的孩子是不允许打掉的。
但她的丈夫依旧一意孤行,
只因为,这个孩子的很多指标不够,
怕生出来会是个畸形。
他似乎并没太在乎李双双的感受,
只是从实际出发,
考虑这个孩子值不值得生,
对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万一是畸形怎么办,
万一剖腹产得不偿失呢…
而李双双只能等着丈夫的宣判,
在一旁默默的哭泣,
偶尔被丈夫看到,
还会受到呵斥:
“哭什么?不要哭!”
很多母亲,
真正到了这一刻,才知道,
所有的决定权似乎都不在自己手上,
她们只能等着别人的宣判,
也只有这时,
才知道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是谁。
或许,这部纪录片就是为了告诉我们,
母亲在那一刻,有多艰难与无助,
就如《生门》的导演陈为军所说:
“希望从这样一部纪录生命诞生前后的影片中,
让人们看到生命既是如此之轻,生命又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