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玩笑说：“我辞职好不好？回来陪你们。”
他立马紧张起来：“当然不行啦，你没工作怎么生活？怎么养孩子啊？”
我笑嘻嘻地答道：“你啊！你曾经不是说过，如果我终身不嫁，你也能养一辈子老闺女吗？”
“以前爸爸身强体健，养你当然不成问题，现在爸爸老了，就算有心也无力了，所以，你还是要靠自己呀！”
听完爸爸的话瞬间失落透了，心想：真的不能相信男人的“鬼话”，就连老爸也不行。
其实这个事实早在之前就已经看清，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两年前，我不小心伤了腿，因伤势比较重，需要住院手术。受伤当日，整条腿都无法动弹，没有人照顾是肯定不行的。
可这时先生在外地出差，妈妈需要回家照看孩子，弟弟又要上班，我心想可能唯一靠谱的就是老爸了吧！可是没想到他却跟我说：“你现在长大了，爸爸照顾你不方便了，我们还是请个护工吧！”
我用力地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那一瞬间，委屈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记得那天他意味深长地跟我说：“孩子，你还是要试着和他好好相处，还是要让他来照顾你们。”
我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我有你们就够了。”
“我们？我和你妈妈能陪你多少年？我们要老，要先离开的。”
“那还有弟弟呀！”我理直气壮地答道。
好多年前，就有个小男孩言之凿凿地跟我说：“姐，我将来要赚很多钱，给你买衣服、买包包、买化妆品，还要给你整容，让你做世界上最美丽的姐姐。”
出嫁前一天，他醉醺醺地说：“姐，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如果他对你不好了，你就回来，我养你一辈子。”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心头依然会有股暖流弥漫开来。
那日，我们朋友聚会，大家都喝得很尽兴，途中他悄悄跟我说：“姐，我先把老婆送回去，不然一会儿喝醉了，就麻烦了。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哈！”
后来我一直等到深夜，他都没再出现，打电话过去是弟妹接的：“姐，他说他喝多了，有些头晕，就不去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
那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比你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了，你却无能为力，还要努力称赞：你才更值得拥有它。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唱出《同手同脚》那样的歌了，也不再会习惯性地去坐他的副驾驶了，也不再会在深夜烂醉如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问他当初说养我还算不算话了。
用他的话说：我现在真的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来听你的伤心和迷茫。
曾经，也还有另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我要爱你、宠你一辈子，不离不弃。我们也说好：不吵架，不冷战，不提分手。可现如今，我们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争吵，冷战，说分手，永无止休。
他也曾说，不管怎么样，你生气了，总是我不对，那总归要我先道歉的。可最后，我却没能敌得过他那所谓的放不下的自尊，百转千回，也不愿正视改正自己的错误。
他把我耳朵贴在他心口的位置，神色郑重地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你一定一定要提醒我，而不是选择远离。”可如今，他却从来没有为了我的远离而伤神过。
他喝醉之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不放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可如今，他不再担心我会走，我也不再期待他会挽留。
我说：“将来不管你多忙，我们多平淡，你都一定要记得跟我说三句话：早安！我爱你！晚安！”他指天为誓：“此生不负！”
是该怪我记忆力太好，还是怪我太健忘呢？承诺我记忆犹新，可你履行的画面我却早已记不清。
太多太多的曾经，信手拾来，现在满满的都是感慨。
“我要宠你一辈子”，爱到深处时脱口而出的誓言，好像还回响在耳边，我也仍然记得你们说这句话时候的画面，你们醇厚的语言，好看的侧脸……
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想宠我的，但是好像又实在没有力气了。现在的我，其实有时候也真心想撒撒娇让你们宠的，可是我也没有力气了。
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想明白，其实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不是不想做，不是做不好，也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爸爸要老去，弟弟要婚娶，他也或许要离去，没有人会宠我一辈子，甚至未来的一阵子。
也许不是他们不想宠我，只是此刻，他们已经身不由己。人生漫漫长路，必要学会自我救赎。
就如诗人王尔德说的：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所以，姑娘们，如果从此以后，四海八荒，你身边再无人宠你，你也要学着把自己宠得温柔婉转，荡气回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