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近村口,就听老子嘱咐:“府井你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于李婶娘却道:“旁乡王婆子得脑癌逝了,你老子他…”——“别说了婶娘。俺懂!”
“呜吼~”压抑气氛随风四散,范老儿一脚杵地刹停。“诺~给你俩的!路途遥远,公交实属不便~。”他拍拍那二轮电车说。
“呦~这玩意靠谱么?”老子问道。
“就它?妥妥滴!”范老言道。
“那就出发吧~”说罢,他紧赶慢赶地朝我摆摆手。 路上我问:“芬儿,你说乡愁是啥子嘛?”——“嗯…一种无力感吧。”说罢,村口渐离了我的视线。“你晓得不?俺老子以前可是大地主呢,还有群替他打天下的朋友,可他现在…”
说罢,不禁鼻子一酸。她骑着车子,却不发话。顷刻后,她便拖着不大流利的粤语唱道:“遥远万里,心声是否有偏差…”
黑暗将至,村子像条苍龙静卧了下来。芬儿为缓和气氛,便问:“我…应该没丢你脸吧?”我擤了擤鼻子,说:“挺好的啊~你又那么懂事。就是李婶儿,可曾与你说些甚?”
“没…没呀,她人挺好哒,就是没咋提杏儿姐…”——“哼~不提就不提嘛!”
“哎呀~我都原谅你啦,你就别再生杏儿姐的气啦嘛。”——“那好吧~”
“不妨咱一块儿定个目标吧?”我说道。——“什么?”
“比如上哪所大学;同去哪座城市;还有,什么时候结婚…”——“啊?你想得也忒远了吧?”
“俺还想同你白头偕老哩…”
“府井!”——“咋啦?”话间,只见电车“嘟~”地一声,不动弹了。“啊这…没事儿,你坐我推!”
“咱还是一块儿推吧~”她说。
“这范瞎子,也真是的…”——“哎呀!他也是为咱好嘛~”——“也就你这样认为喽~”
我俩沿路推着车子,一边对着诗。
{“你的生活是否一眼望到头?”——:“取决于你对生活的态度。”
“是工作还是生活,是禁锢还是自由?”——“两者皆需……}
18年夏——
“同学们~还有3天就放暑假喽!不知有啥计划呀?”——“俺要去三亚~”
“俺要去北京~”——“俺要在家睡大觉!”堂下喧闹声起,有的喜得不觉“咔嚓~”一声,竟给暑假作业对半撕开,气得班主任拍案大起。
“够啦~严华,临末你手抄本暑假作业带过来!我亲自检查~
… …
秋时,乡下常能听得“吱了~”声。晚间,老子吃毕饭后,便抱着个电视不放。
“婶娘,忙啥哩?”进了烧火屋,见婶娘独自清洗些碗筷。“没…没啥。”见她心不在焉,便问:“婶娘怕是有啥心事?”
“你说杏儿她,一去便是四年之久,以前嘛,还隔得十天半月回来一趟…”说到此,我也回过味来说:“是啊~女娃子只身在外,怕是不安全。”
“要不改日你捎杏儿回来趟?”她委屈巴巴地说。
“好~婶娘,俺答应你!”说罢,她又忽地坏笑,说:“暑假恁长,你也不说去县里逛逛?”
“不~我要留下陪婶娘们!”——“多大了还耍娇?给俺去外头蹲着去~”说罢,竟给婶娘轰了出来。
树荫下,“你说毓芬这会儿在忙啥哩?”想法在心头生蛆,拱得令人全身发痒。“明日,嗯,就明日,我便与婶娘他们辞行!”
翌日便骑车去了县里。“府井,一路小心~”老子嘱咐,婶娘在旁却咯咯直笑说:“孩子大啦,晓得滴~”
翌日,我慢步于人群之中。见街上人潮汹涌,不觉想:“要是能在这儿碰着她就好啦~”忽然,只听前头喧闹声起。
“呵~人家都交保护费,就你耍贫?”只见一秃头男将一女娃子逼至胡同拐口,手里还拿着一棒槌。“喂~快放开那女娃子!”
我赶忙上前阻扰,再一瞅,竟是毓芬!“呵~真是冤家路窄…”未等他说完,我便一拳头揍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响,他猛然朝后一晃身,“啊~”地躺地上叫唤起来。
“快~快跑!”说罢,那俩小弟便搀扶他溜之大吉。
“芬儿~都怪我不好!”说罢,她却“呜呜~”地抱头哭了。“府井~你咋才来呀?”
我替她拾掇好水瓶,又俯下身去安慰她。“他们常这样么?”我问道。
“嗯~若不是有他爹护着,早就让学校给开除啦!”——“哦?还有这等事,那么他爹?”
“听说就是你那范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