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归来仍是少年

泥土里长大的哈尼小伙

经年异乡,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故乡。一半人生给了生养的土地,一半人生给了成长的他乡,都刻进了血脉气质里,但心底里,都是疏离的,惟有母亲在的地方,无论怎样变迁,那都是永远的故乡。

回到阿妈的身边

妈妈的床松软甜香,一夜好眠,犹如回到襁褓里的时光,舍不得忽略每一刻陌生又熟悉的感受,久违的惬意和安然,幸福地想落泪。

妈妈说我这次回家,时日很长,却格外恋家,以往总是见不完的故交好友,看不完的山山水水,留给父母的,是喜悦又惆怅的心情……

其实这次,我是想长住,小的时候,常常跟着父母去田里,他们干活,我在抓鱼,捡田螺,看日出,看日落,别人的天堂,却是我的家常,总也盼着田边的梨树快快长大,也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当年的小孩大了,梨树也长高,父母也老了,离家的孩子回来了,像分别数年后的恋人相聚,对这片故土,更亲了…

回归田野的哈尼

归家

看着父母的白发又添,背脊不再挺拔,看着邻里乡亲红白喜事,那些新人故人如同田里的稻苗,一茬长起来一茬又倒下……我的心里,是惶恐的,心底里希望我亲爱的父母,是永远的守望者,希望我归来总是如少年,可同时,我也明白命运的无常,我和我的亲人,都在这无常里,每一次的相见,都珍贵无比,如同最后一次。

记住了车站上爸爸每一次接站时,在人群里寻找我目光的焦灼,送我离开时的哽咽和红了的眼眶,好像我还是那个提着行囊去上学的小儿子,记住了妈妈清晨六点钟的叫醒,和晚上催促睡觉,好像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仍是那个晚上偷偷看书很晚早晨想赖床的小伙子,甚至,感觉到故去的奶奶还在院子里,喊她的猫咪花花回家……

故土啊

而我,皮肤光滑,眼神明亮,仍然矫捷如少年。

家园之外的变化,那怕巨大到让我每次回来都找不到家,这里,仍是旧时光里的人和事。父母在,这里就是我的来处和归途,如果有一天,父母离我远去,这里就只是一处魂牵梦萦的故土,只能缅怀不能拥抱了。

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时间碾过的声音,好想离你们更近一点,想陪你们更久一点,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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