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又在忙着准备端午节的活动,糯米,大枣类的走货很快,围绕节日推出商促活动是我们的惯例。
人生一世,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忘的经历,也会有一段难以释怀的光阴,那种经历与光阴充满爱,溢满情,滋润自己人生的漫漫旅程;无论贫富,不拒坎坷,因为有了这一段段情缘的温润,我们次次再启航,勇敢在路上。
腻歪了今天的美食,不是挑剔,而是对过往的一种敬畏。琳琅满目的需求富足了我们的生活,但永远填平不了我们的过去。当初的贫乏让我们经年难忘以至于后怕,每每面对大快朵颐,还是忘不了评说一番,不忘本是必须的,但这种“后遗症”式的习惯思维业已根深蒂固。
粽子,曾经作为我口中欲说还罢的一种“奢侈品”,很是纠葛了我些许过往。
从来没有犹豫过母亲的辛劳,但母亲又是一位拙于巧妙的“粗人”,对于那些功夫活不是很讲究。在吃上就更不在乎了,粗茶淡饭的,一家子都习惯了。或许就是这缘由吧,我对很多的美食从小就陌生。好在我有个老姨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针线活、做面食什么的都是行家,粽子------就是在老姨家见到并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了。
从小就有一种思维定势,只要家里没有的,就认为是南方的,东北的......模糊的印象里,也模糊了自己的童年,把贫穷的日子和着对富足的向往一同掩埋于尘封的岁月,作为回味,比本来的生活更有情调。
虽然在姨家吃到了粽子,但要说起“粽子”的好来,还真说不清楚,就知道“甜”。不知道听谁说的,还是自己杜撰的,从此,就一个劲地认为“粽子是南方的”。
那是一个物资、粮食贫疺的时代,一家人每天吃饱饭,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日子过得相对宽裕,但能吃到的“美食”也是有限的,一是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二则就是手里宽绰,但在那个年代里谁家也不敢放开胡吃海塞。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只靠父亲的工分和农闲时“出夫”,作为生产队队长的父亲出了名的能干,是村里农活、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家里的日子能有结余,离不开父亲的苦干实干。但那时,家里充满了爱,即使再贫困,乡邻街坊、亲戚朋友也都过得其乐融融,都有许许多多的爱在流淌,每一份爱都是那样温馨甜蜜。
端午节的前两天,老姨就会喊我去,或者给送家来各色各样的粽子。老姨早早的头几天里就到处打听“讨还”芦苇叶,每年总会在“南湖”亲戚送的有限的糯米里节省下来一些,专门留着端午做粽子;“南湖”是我们当地的一种说法,其实就是我们老家南面十几里路的地儿,都是稻田水乡,那时候的大米还是稀罕物,有那方亲戚的总会每年当作礼品送一些的。
后来大了些,记得上初中了,又到端午节。老姨家的那些表哥表姐都成家的成家、出嫁的出嫁,老姨也没那个心思再去包那么多粽子了。偶然说起端午节吃粽子,我就央求母亲自家做一些吃。母亲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当然我也没当一回事。母亲从来没有做过,我们家也没想着能在端午吃上自己做的粽子。
盼日子的时间觉得过得很慢,终于盼到端午节了。是星期天,没上学,母亲头天晚上,把米、枣和粽叶竟然都泡好了,大清早,母亲开始包。晶莹透亮的红枣,嫩绿清滢的苇叶,洁白如玉的糯米,母亲一个人包,我在旁边看,虽然我不知道粽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我感觉出母亲包的也很吃力,毕竟这也是我所见到的母亲第一次做粽子。我知道是自己给母亲出了一个难题,我也清楚母亲私下里肯定问了老姨不少关于如何做粽子的事儿。“儿大当客待”,这也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看来母亲是把我说的“做粽子”当作一回事了。
时间不长,母亲包好,该煮了。院子里的小东屋,是家里的厨房,里面有一个锅台,旁边有个风匣(风箱)。每次做饭时,只要不去上学,就是我的活儿。母亲把包好的粽子放到大锅里,我开始烧火,灶膛里的柴禾,噼里啪啦地响着,里面通红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在跳跃,大锅四周冒着烟气,氤氲着弥漫了整个小屋。这岁月的苍烟,和热气腾腾的情景,同时悄然印在了我的心中。
粽子熟了,母亲放到大盆里用凉水泡上,我们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开吃了,都急着往嘴里塞,每个人都埋着头,甜甜蜜蜜地吃着,那一丝丝的清香,从舌尖甜到心底,吃得不亦乐乎。母亲和父亲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吃得很慢,我就问母亲:“你们为什么不快吃呢?”母亲说:“没事,你赶快吃吧。”我也开始慢慢吃了,想着母亲小心翼翼包粽子的样子,想着母亲到处找人要芦苇叶、置办大枣、糯米,想着母亲问老姨粽子的做法......我的心里很不好受,那一幕幕全家和睦温馨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一个个粽子亲情,令我永世难忘。
时光如梭,近乎三十多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应该是2010年的端午节。母亲是跟我们住在一起的,我不会包粽子,好在如今方便多了,超市有卖的,什么品类的都有。我想着一定要让母亲吃上粽子。记忆中的粽子,是年少时的味儿道,是一种爱恋,是一段回不去的时光。但眼下白发苍苍的母亲不能因为老了,就把生活简约的荡然无存。
我把煮好、凉到温度正好的粽子递给母亲手中,我面对白发如雪,步履蹒跚的老母亲,意聚心头,强忍泪水,她带领我从几十年的贫穷中走来,好似拉犁的老黄牛,艰难地同父亲,拉着家庭的沉重,日复一日,历尽风霜雨雪,熬到眼睛枯竭,直到风烛残年,仍然念念不忘对儿女的爱。这次的心情是沉重的,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情景,今天的粽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令我余韵悠悠,回味无穷。
人世间,伟大的感情,莫过于此,她无时无刻伴随着,带给我们幸福快乐,因为有母亲的爱,才会有温暖,生活才会丰富多彩。每当捧起粽子,就想起母亲用无私的爱,无限关怀,无限牵挂,象包粽子一样,把我们包得紧紧实实,温温暖暖,甜甜蜜蜜,用血脉融合在一起,让亲情相伴,想到这儿,我眼眶里充满了泪!
端午节又要到了,让我们向母亲问一声好,有空的时候,回家陪着母亲吃一口香甜的粽子,亲亲我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