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中国情人节,于是就想写一点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有了这篇“织女传说”。我先从牛郎说起吧。
牛郎原先只是天上的一颗星,没有谈恋爱的资格,直到班固时代才进化成人。具备谈恋爱的基本条件。而早在牛郎进化完成之前很长的时间里,织女已经完成了这一进化。如果按照我们人类的时间来推算,当牛郎进化完成的时候,织女已经是一个准老太婆了。但传说毕竟是传说,这里姑且不论。在牛郎把织女追到手之前,织女已经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不可能就傻傻地等着牛郎来偷自己的衣服。其实织女早就是一个“星”,拥有了自己许多铁杆的粉丝。
织女的美貌可以从后汉蔡邕的《协初赋》中看到:“立若碧山亭亭树,动若翡翠奋其羽。众色缭照,视之无主,面若明月,色若莲葩,肌若凝蜜。”这么美丽的女子,自然就成了男子追求的对象。好像蔡邕的学生阮瑀也受了他老师的触动,写了一篇《止欲赋》,表达他对织女的殷殷相思,甚至希望能在梦中和织女幽会一把:“悲织女之独勤,还伏枕以求寐,庶通梦而难遇,思交错以缤纷,遂终夜而猆见。”除了阮瑀,曹丕、曹植兄弟俩也都写过对织女的求爱诗。不过,如果织女和这些才子们情投意合好像还能让人接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往往天鹅要被癞蛤蟆吃掉。《淮南子》中有一个“真人”,能够“烛十日而使风雨,臣雷公,役夸父,妾妼妃,妻织女。”妼妃是洛水女神,也算是超女,屈原就是她的一个铁杆粉丝,在《离骚》中就有“令丰隆乘云兮,求妼妃之所在”的诗句。《淮南子》中的这位真人以妼妃为妾以织女为妻,似乎织女的身份要比妼妃高不少。东汉的王逸不知道《淮南子》已经把织女许配了人,就又“与织女兮合婚”,可见他并不知道织女已经成婚的事实。呵呵,汉代的织女绝对是一个大众情人。接下来织女才和牛郎成得婚。不过,牛郎娶织女好像不是那么顺畅。
《开元占经》中说织女是“天之贵女”。但她在自己的婚姻上并没有自主权。这在大家熟知的传说中已经说明,此处不表。《荆楚岁时记》:“牵牛娶织女,借天帝二万钱下礼,久不还,被驱在营室中。”这牛郎也是,很像一个无赖形象。追求织女时先是偷窥人家洗澡,接着又偷走织女的衣服来要挟;要成婚了,又没有钱,就借老丈人的。而且也许牛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还这笔钱。就是苦了织女了,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无所适从。这样的女婿自然不讨岳父岳母的喜欢,两人之间以后的波折也就在所难免。但人们在其他问题上也许会见仁见智,但在婚姻上,就难得的趋向一致:合。这才有了鹊桥。鹊桥大概在南北朝时期搭建完成。
让许多爱情至上主义者接受不了的是,织女在嫁了牛郎之后,还奉命下凡执行了一些特别的任务。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天仙配》。干宝《搜神记》记载,董永卖身葬父之后,正要准备就职,遇一妇人,表示愿意做他的妻子,并且织缣替他还债,然后对董永说:“我,天之织女也。”说完,凌空而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行孝是可以得到奖励的。董永得到的奖品是:织女给他做十天老婆,帮助他还债。后来,人们也许觉得上帝老儿太小气了,就让织女滞留的时间从十天到百天,最后还让织女为董永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董仲,据说就是董仲舒。说道织女生育,她还为牛郎生过一对儿女。只是这对儿女在被牛郎担到天上后就下落不明了。
到了唐代,一个太原人叫作郭翰的孤独才子艳福不浅。他一天夜里独卧庭中,有少女从空中冉冉而落,优雅的说:“吾天上织女也,久无主对,而佳期阻旷,幽怀盈怀,上帝命游人间。仰慕清风,愿托神契。”以后日日夜来早走。一天郭翰问:“牛郎何在?哪敢独行?”织女回答说:“阴阳变化,关渠何事!且河汉相隔,无可复知,纵复知之,不足为虑。”听她的话,根本就不把牛郎当回子事。那段时间,织女只是在七夕前后才消失几天去牛郎那边应付一下,其余时间就在太原呆着。一年以后,突然一日织女涕泪交加,“帝命有程,便可永决。”故事末尾说:“是年,太史奏:织女星无光。”那是因为织女到太原度假来了。
到了杜光庭《姚氏三子》中,织女还和愗女、须女一道,分别嫁给姚氏三子,对他们进行智能训练,计划培养他们“长生度世,位极人臣”,条件是“慎勿泄漏”。可是,这三个笨蛋还是没有能保守诺言,于是织女们只能恨铁不成钢,给三子喝了一种药,使三子“昏顽如旧,一无所知”。在这个故事中,织女的身份已经具有了生物科学家和间谍的双重身份,以美色为掩护,进行现在也是尖端的人工智能实验。故事到最后,织女们到了“河东张嘉真家”,张家因此就“将相三代”。可见实验已经取得巨大成功。
牛郎织女的故事继续发展,就形成了后来的梁祝。《民俗周刊》十八期录了一个二十世纪初的故事,开篇就说:“相传牛郎的名字叫梁山伯,织女的名字叫祝英台。”故事中说天帝很同情他们,许他们七日七夜相会一次,不料他们没有听清楚,以为是七月初七夜相会一次。就这样,一时耳朵不好使,一年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还有一种“三生三世苦夫妻”的说法,流传于江浙一带。传说牛郎织女两星原来是王母娘娘身边的近侍,日久生情,被王母娘娘察觉,发到人间受苦。第一次他们转世为万喜良和孟姜女,第二次转世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第三次转世为许仙和白素贞。此外还有“七生七世说”,此处不表。
呵呵,关于牛郎织女,有这么多的传说。其实还有很多,已经出现的和未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