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吃过午饭,苏向明电话打进,亦宁心里很乱,谎称在温妮家过夜,拒绝了他的好意。苏向明很识趣,挂断电话。
一旁的温妮觉察到有情况,一再逼问,亦宁不知如何解释,坚持暂时保密。
我支持你谈恋爱!但要小心渣男。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男人,外表风度翩翩一副君子相,实际专搞趁虚而入骗钱骗色的勾当。你现在整张脸上都写满“弃妇”,最容易沾上这类人,以你现在的状态,估计人家只使出一成功力,你就得全身心沦陷。
这说的就是苏向明啊!亦宁从头到尾理了理,为自己的低情商苦笑。
凡事多为自己想想,在爱情这件事上,谁先动感情谁先死,你再也不能像对别江那样,一猛子扎进去,这跟投河自尽有什么区别啊?!
亦宁对温妮竖起大拇指。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备胎你什么时候发展的,我竟然一点不知情。我把你身边的雄性动物都分析了一遍,除了谭盛来有一丁点可能,其他人都是零几率。
谭老大?亏你想得出!亦宁很无语。
中年大叔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何况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容易被他们的成熟呵护虏获,就跟受伤的小白兔遇见大灰狼一样。
亦宁否认,心里把苏向明明确打上“大灰狼”的标签,彻底封杀。
到底是谁?透露一点点!温妮还是不死心,软磨硬泡想套出个实情来。
亦宁守口如瓶,她没法跟温妮解释这个人,所以不如就当他从未出现过。
温妮见亦宁不想说,自觉没趣去睡午觉,亦宁独自乘地铁返回家中。
心情不好,屋子也满目狼藉。亦宁决定按照温妮建议,从新开始。她把别江的所有物品打包快递到他的工作室,然后把房间里角角落落全部大扫除,换了新床单,是她喜欢的颜色。
全部完工,亦宁实实在在的出了身臭汗,汗水淋漓,她觉得很痛快。她把沉重的垃圾袋拎到楼下,连同一些旧衣物全部丢掉。
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亦宁拎着最后的垃圾出门,一件躲藏的十分隐秘的男式队服引起她的注意,它静静的躺在鞋架后的垃圾桶里像是等待判决。
亦宁停在门口犹豫半晌,最后决定和苏向明当面做个了断。
(二)
因为正值暑假,津翰大学门口十分清净,偶见三三两两的人影出入。亦宁在门口等苏向明,本来她想随便找个咖啡馆把事情了了,可苏向明说下午有比赛走不开,约了学校门口见。
亦宁在门口徘徊,渐渐已经过了约定时间,苏向明也没出现。她心里着急便给苏向明打电话,未接通,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亦宁有点不耐烦,不知道苏向明再搞什么鬼,索性等着也是等着,她凭着脑海里的一点印象,找到苏向明宿舍。
到达楼下,苏向明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她在门口转了两圈儿,决定把苏向明的衣服扔楼管那离开。
阿姨,您好!亦宁进寝室楼,正巧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走进管理员办公室。
叫我姜老师!女人扶了扶眼镜厉声道。
姜老师!亦宁连忙改口,她一定是刚退休,跟老妈一样视自己的职业于崇高无比。
找谁?姜老师抬眼端详着她。
我……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件东西转交给苏向明?亦宁把装衣服的手提袋推进去。
原来是你啊!姜老师好像想起了什么。
您认识我?亦宁心想,那天只是一晃而过,这老太太记忆力还真好。
你不是苏向明女朋友吗?姜老师的语气里有一丝质疑。
不是,不是。亦宁摆手否定。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在这所学校待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不过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多少要矜持一点,你说你在楼下大喊大叫,还又亲又抱的,影响多不好?这里是学校,你要秀恩爱可以,但得换个地方。现在得亏是在暑假,宿舍里没什么人,你说这要搁在平时,得闹出多大笑话。
听着姜老师的批评,亦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那晚竟做了这么离谱的事,但姜老师不可能平白无故编故事给她听,此时她也终于理解苏向明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味着什么。
亦宁将手提袋推向窗内,飞奔离开。她长这么大也没这么丢脸过,这次算是丢脸丢尽了。
这时电话响起,是苏向明。亦宁挂断,她如果不知道实情还好,现在真相大白她打死也不想再见苏向明。她发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三番五次的在她面前出糗,一次比一次可笑。
苏向明依旧一遍一遍的打着电话,亦宁不理急步往校门口走。心想自从那天在楼道里碰到他,自己就没完没了的倒霉,他一定是她的灾星,以后还是离的越远越好,免得再撞见。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匆忙走路,结果就在快到门口的拐角处跟一个人迎头相撞,亦宁被撞了个趔趄,而对方却摔在地上。
我的脚!那人握住脚踝,呻吟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亦宁正想道歉,猛然发现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向明。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三)
亦宁愣在那。苏向明看见是她,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又恢复了阳光绅士的架势。他解释自己打球扭了脚,医务室放假只能去附近诊所处理,一来一回迟了约定。
亦宁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苏向明的脚,确实有一只又红又肿,根本吃不上力,她的心软下来。
我们找个地儿坐会吧!苏向明试探性的提议。
也好。亦宁想既然又遇上了就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吧,按道理讲,她欠这个人一句道歉,还有一句谢谢。
那就去我们学校边上的醉清风吧,那儿安静。苏向明说着话一瘸一点的前头带路。
我扶你吧!亦宁看着苏向明萌生恻隐之心。
哟,今天出门没带刺?!苏向明不识好歹的冒出一句。
你!您就自己慢慢溜达吧!亦宁佯装生气抽回手,扔下苏向明自己走了。
我开玩笑!苏向明单腿一蹦一跳的追亦宁。
你不认识路!你慢点!不是那边!苏向宁追了一段路,气喘吁吁的落在后面。
亦宁停住脚,心里暗笑:让你尝尝嘴贱的后果。
真是最毒妇人心……苏向明歇了一阵儿,跳着脚赶上来,嘴里低声嘟囔。
亏你还是学主持的,一点不懂说话的艺术。亦宁放慢脚步。
您教训的是!苏向明满口应承。
你跟王思阳太像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到了!苏向明指着前方,一家很有老上海风情的西餐店矗立眼前,店面不大,一看就是开了若干年的老店,门窗的绿漆多有褪色,却沉淀出一股时光的味道。“醉清风”三字招牌若隐若现,可能因为是白天,也可能因为暑期客流稀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亦宁随苏向明进入店里,店里人不多,座位十分注重隐私。苏向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请亦宁坐下。
亦宁环视店里的装潢,无论灯光还是色彩搭配,绿植的摆放,皆能看出老板必是一个很懂美学的人。
你想吃点什么?苏向明询问亦宁。
我不饿,给我来杯柠檬水就行。
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吃点。苏向明十分娴熟的点了店里的招牌特色,并保证口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我信。在我的大学边上也有一个西餐店,跟这家风格很相似,店里的食物味道也很让人难忘。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苏向明顺势问。
津口大学。亦宁随口说。
我知道。那里出了很多名人。
嗯。亦宁摆弄着柠檬水的吸管,目光被墙上的涂鸦吸引。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苏向明打破沉默。
我……亦宁缓过神儿来,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我的衣服,它还好吗?苏向明企图制造一个愉快的气氛。
很好!我刚才把她放在你寝室老师那了,谢谢!。
姜老师?苏向明听到这几个字差点噎到,急问。
嗯,她让我那么叫她。
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苏向明逼问。
亦宁见苏向明的反应,考虑该怎么回答他。
你不要听她的,她说话向来喜欢添油加醋,其实什么事没有。
对不起啊!亦宁脱口而出,她尽管不想承认,但她确实给苏向明添麻烦了,确切点说是轻薄了人家。
我不知道姜老师怎么跟你说的,但你真不用道歉,道歉的应该是我。
你?亦宁迷惑。
我那天本想把你安置在酒店里,可出门匆忙没带证件不得已才把你带到宿舍。宿舍毕竟人多口杂,我想姜老师一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事儿怪我!
你这道歉编的也太牵强了。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也不用安慰我。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点承担还是有的。你没让我露宿街头,我得谢谢你!而我酒后的各种行为对你造成的困扰,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这就是我今天约你的最终目的,如果你接受,我们就此两散,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也可以进行一些赔偿。亦宁放下水杯,时刻准备走人。
好吧,我需要赔偿。苏向明放下餐具,冷静地道出这几个字,亦宁左思右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四)
给我读一本书。苏向明轻松地说。
就这样?亦宁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前,联想到巨额敲诈。
就这样。苏向明喝了一口果汁,点点头。
为什么?亦宁疑惑不解,不亚于刚才听到苏向明跟她索要赔偿的时候。
不为什么!省事儿。你也可以理解为我脚受伤了需要心灵抚慰,你就充当一个心理医师的角色照顾我一次,那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莫名其妙!
选择权在你那,同意不同意你说了算,即便你反悔我也接受。
很显然,这是苏向明的激将法。
你不会是想追我吧?亦宁脱口而出,因为她觉得这招实在太拙劣了。
你还挺自信。苏向明大笑。
你跟王思阳同岁吧?
对。我俩同年,我比他大两个月。
我比他大四岁。亦宁想要苏向明认清,她已经是老女人了,不是他狩猎的对象。
你想多了!我纯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便交个朋友。何况你是王思阳的姐姐,你真不用像防狼似的提防我。
好!你清楚这点就好。那就说定了,读完那本书,我们就两清,最好以后就当不认识。
没问题。我保证,无论是你被甩的事,还是酒后失德,我都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
亦宁的脸“腾”一下红了。她就知道自己喝多了肯定胡言乱语过,而苏向明也真的捏着她把柄。
你知道多少?
比你知道的多一点。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其实失恋没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你没失恋过,没被甩过。何况这都什么时代了,男甩女,女甩男,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亦宁有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掩饰内心的不安。
你说得对,所以我也没想拿这个威胁你或勒索你。苏向明狼吞虎咽吃着盘里的食物。
那好!不管我说了什么,也不管你知道什么。按照约定,书读完,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没见过。
苏向明点头,依旧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食物,并邀亦宁一起品尝。亦宁没心情,喝了一口水借口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亦宁想苏向明表面上看似很宽容的样子,其实内地里定是狡猾的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最坏也就是温妮说的被骗,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可骗的?
而苏向明,透过落地窗望着远去的亦宁的背影陷入深思,这世界上果真有同病相怜的那个人。
(五)
书是快递来的,苏向明在养伤。
书名《柴草集》,不很厚,亦宁曾想象她将面临的是移泰山挖辞海一样的整蛊,然而事实是她再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手机响了,是苏向明。
书收到了。亦宁猜想苏向明已经查阅物流信息。
我知道。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最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伤的很严重吗?亦宁没想到苏向明会跟她辞行,这个在最近跟她有过太多交集的人突然说要消失,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失落,要知道是他刺激了她的战斗神经,使他暂时忘记心上的伤。
……需要做下正规检查。苏向明轻快地回答。
好吧!那祝你一路顺风,还有早日康复!
不要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啊,我们的约定仍然有效,每天晚上我会准时来讨债的。
你就安心养伤吧,以后再说。亦宁的话发自真心,像是叮嘱一个相爱相杀的损友。
别!你想就此赖账吗?苏向明俨然没有听出“来日方长”的意思。
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亦宁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也算一副药呢,不可或缺。苏向明开始往回找补。
亦宁懒的搭理他,翻着书的目录。苏向明自觉没趣挂了电话。
亦宁把书收进包里,准备下班回家。这时,前台杨梅从背后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背,吓了她一跳。
做什么亏心事了?你刚藏什么呢?我看看。说着话,杨梅的大长手便伸向亦宁的包包,亦宁赶紧按住。《柴草集》这本书本身没什么,有问题的是里面有一些字是手写的,应该是苏向明作的注解或者感悟类文字。那些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男人的笔触,如果让拍拖达人杨梅看见肯定会天下大乱。
杨梅见抢不过,当机立断表示割袍断义,亦宁不理她,抽个空隙出了门钻进电梯,留下杨梅在楼道里张牙舞爪。
杨梅比亦宁年纪小很多,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追求者络绎不绝,每天都能收到鲜花、巧克力、电影票等求爱信号。她很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也很有手段,不接受不拒绝,每天徘徊于各色男人间,活的超然自我。
亦宁对杨梅的恋爱观点不置可否,而且有时她还比较羡慕杨梅,那些男人或许大多都是贪于她的美貌,可不管怎样,此时的他们倾倒于她的石榴裙下不能自拔,为她花钱花时间,并以此为荣。美丽,确实是女人最强大的资本。
记得一年前,亦宁陪别江去酒吧演出,就曾碰到过这样一个美丽的聪明女人,当时亦宁就坐在台下,眼看着很少陪人喝酒的别江跟那个女人连喝了三杯,而且还相谈甚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亦宁当时如此安慰自己。别江已经很不食人间烟火都一样无法拒绝美,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自己的进步空间实在很大。
亦宁透过地铁的玻璃审视自己,想着应该从头到脚彻底改变一下,按着汤老师的话说,就是清清霉运,让桃花运转起来。
汤老师!脑海里老妈的名字一闪,亦宁如梦方醒,赶紧下车,换乘地铁回老屋。
(六)
这次要去多久?亦宁看着电视,吃着坚果,忽然冷不防地问。
三个月或者半年……正在收拾行李的汤老师,手停在半空。
哦。亦宁并无意外或者伤感等更多情绪。她自十八岁起就已经习惯这种分别。说来也很有趣,身边大多数的家庭里都是儿女常年在外留父母形单影只,而亦宁的家却是父母四海为家,她却连津城都没出过。
从小到大,亦宁被灌输的思想是坚强和独立。爸爸一年回来三五次,妈妈一年在家三四十天,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教师,都有着无比崇高的职业工作在贫苦山区第一线,他们是那么伟大,以至于亦宁每次的不舍和哭鼻子都显得格外小气。所以慢慢地,她把自己包装成了合格的援边家属。
曾经,亦宁也忍不住问爸爸妈妈,为什么能舍得扔下她一个人生活,结果她收到的回答是: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更需要他们。
她很想说,她也很需要他们,但终究没说,只能一年一年像个老家长等待着父母落叶归根。
你爸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身边没个人实在不行。汤老师接着叠起衣服。
那就回来啊!我养你们!亦宁的语气坚定有力。
你还不了解你爸爸,他除非是双手拿不起手术刀,否则绝不会退居二线。汤老师苦笑。
亦宁能了解妈妈的苦衷,这个市级骨教师在年轻时经历了漫长的相思之苦,悲惨的夺夫之痛,现在老了老了,还得风餐露宿忍受颠沛流离,而这些全都是因为大公无私的爸爸从不屈服。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
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我们都很爱你,一点不比别的父母少,只是我们不能经常陪着你,好在你现在长大了……汤老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我知道,我已经拥有太多,有房子,有院子,有好吃好喝,有书念有钱花,我不能再自私的霸占你们——的宝贵时间。亦宁打断了汤老师的话,因为这些早已是陈词滥调。
话音一落,母女俩陷入长久的沉默,直到苏向明的催债电话打入,凝结的空气才和缓下来。
是曹老师的儿子吗?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汤老师一下子提起精神。
您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吗?亦宁的倔劲还没过。
你说那个玩摇滚的小江?他从来都没过我这关。
可我爱他!您还能横刀拦着我不成?
亦宁的话说的轻巧,却没想到一不留神拱着了火焰山。
你懂什么是爱?你们那是爱吗?汤老师把叠了半箱子的衣服一手推翻。
我不懂,您懂,您倒是教我啊!您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学生身上,可我呢?您对您的女儿有多吝啬您自己不清楚吗?
这么多年,我跟你爸爸两地分居,就是为了你健康长大,现在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汤老师气地语无伦次。
您在我谈恋爱的时候失了职,现在就不要对我的感情指指点点!亦宁坚定的眼神里一点没有让步。
好。我失职,我不指点,但那个人绝不能是叫别江的那个人。
为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绝不能走我的老路。汤老师说出这句话,崩溃的哭出来。
于是,亦宁的无名之火和迁怒之罪被妈妈的泪水熄灭了。别江——那种对事业执着到六亲不认的性子简直就是爸爸的翻版。
亦宁蹲下,跟汤老师道歉,她错了,她不该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亲情的疏离,何况妈妈虽不常在身边却每天都关心着她。
妈,我失恋了!亦宁伏在汤老师膝间,说出了最后的潜台词。
是那小子没福分,你一点错没有。汤老师轻抚着亦宁的背,就像一个妈妈在哄睡哭闹的孩子。
还是老妈慧眼识珠。亦宁得到妈妈的安慰心里舒畅很多,破涕为笑。
那个江贺,你好好接触接触,妈看准他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
既然是好男人肯定有很多人抢,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躲远远儿的吧!
她妈妈都跟我说了。现在确实有个女孩跟她不清不楚的,但估计长不了,那女孩子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你曹叔叔曹阿姨也不同意。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们就别以过来人的眼光乱点鸳鸯谱了。
那是因为我们有我们的道理,你就坦白跟妈说,如果他单身,你会不会考虑他?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愣是连他的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想起来。
这很正常,那些见第一面就似曾相识的,通常都走不到头,只有慢慢浸入的印象才会最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