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只有在回忆中显现时才成就了那么完美

文|岁安

秋日的阳光洒满操场,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温暖,一个又一个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小小少年,追逐着嬉闹着,身后还跟着满目柔情的父母。他们一脸天真,看似无忧无虑,但我知道,少年那稚嫩的心中其实埋藏着无限的烦恼,我想他们有多快乐,就有多期盼长大。

对于翘首企盼的他们来说,童年的一天一天就如张爱玲描述的那样,温暖而迟慢,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阳光,而对于我们来说,却成了一场再也无法企及的空欢喜。

只有在月光透过窗户,溜进梦里时,才有机会再次回到儿时,贪得一晌清欢。

乡间的风纯粹清爽,丝丝缕缕仿佛上好的锦缎,拂过稚嫩的脸颊,拂过柔软的头发。孩子们在田野里捉青蛙,在草丛里逮蚂蚱,轻柔如它,阻止不了少年奔跑的步伐。他们从春天跑到冬天,又从冬天跑到明年春天,跑过一个又一个四季,终于从童年跑到了现在。


人生不得恒少年

春天我们放风筝,那是爸爸给糊的纸风筝,有燕子,有蜻蜓,还有长了翅膀的小老鼠,爸爸叫它蝙蝠。我们背着比自己还要大的风筝飞奔在大街上,那时还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所以不必担心一不小心的死亡。我们跑着笑着,期待着那阵不经意的春风。

夏日虫声四起,我们挑着花灯笼寻找田里的蝌蚪,那灯笼是我们哭闹着让妈妈买来的,一按开关还会播放当时的流行音乐。蝌蚪很调皮,好在数量不少,这样就能保证我们在门禁之前跑回家,以免去一场不必要的灾难。

秋天是个忙碌的季节,勤劳的村民会早出晚归,去田间收玉米水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他们回家前烧好热水。那时的我为了看到爸爸妈妈舒展脸上的疲惫,露出笑脸,总是在他们回来之前拼命地将昨天卸下的玉米聚成一堆,然后跑回屋子点火烧水。有时会想给他们做一顿现成的饭菜,可是拿捏不好煮饭需要的水量,以及炒菜所需的火候和盐量,所以每次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咸就是淡。但他们还是会吃完,然后嘴里还不断地重复着“孩子真是长大了”。那时这些话天天萦绕耳边,后来自己真的长大了,他们反而说自己长不大。

冬日漫天飞雪,我们趴在布满霜花的窗前,用嘴将眼前的模糊一点一点融化,然后雪花在眼中渐渐清晰。看着它从鹅毛般大小变成米粒般大小,再赶忙离开热炕头,穿上妈妈亲手做的棉布鞋,根据自己多年经验,泡沫底的棉鞋最容易在雪地上滑行了。跑到马路上,才发现其他的伙伴早就已经溜出家门了。跟哥哥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正你追我赶地打着雪仗,女孩子则围成一圈堆起了雪人,胡萝卜鼻子和嘴巴,煤炭眼睛,木质的胳膊,还有不知谁家的小水桶做成的帽子。我又兴奋又失落,这时,一只绵软的手套抓住了我的手,是小莹。我们手牵着手滑行在早已被少年们踩得结结实实的马路上,大声喊着叫着。不多时,大人们也出来清扫门前的积雪了,都是自己熟悉的人,那感觉真的好安心。

根本不用担心写不完的作业,不用担心犯错被老板骂,不用担心前途,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只要专心地奔跑与欢笑,平安长大就算是出色完成任务了。但正如三毛说的那样“童年只有在回忆中显现时才成就了那么完美”置身其中时不觉有多么美好,如今失去了反而格外想要珍惜,哪怕仅仅只是回忆。


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永远

回忆里,我们于清晨出发,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欢愉,享受其他少年一尘不染的真心,同时也将自己的真心交付,那时小小的自己已经学会许下承诺,并且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永远。

傍晚时分,炙热的太阳烧红了天边的云彩,企图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家家户户也一前一后地升起滚滚炊烟,不多时,菜香飘满街道,可贪玩的少年,只是紧紧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去奔跑,想要与出来寻找的妈妈躲猫猫。

当最后一丝光亮隐去时,月亮和星星也就变得格外明朗了,他们一闪一闪,仿佛笑着那些被妈妈拆穿的小小少年。吃过晚饭,一天的疲惫就席卷而来了,脑海里想着今天玩到哪里,明天又从哪开始,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自己总是忽然掉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出发,又掉到那里去,只记得大人说过那是在长身体,然后翻个身,又是一段美梦!

我是岁安,愿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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