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十岁的我给自己重新起一个名字，那大概率会带一个“斌”字，取“文武双全”之意。因为我小的时候热播过一部电视剧《薛仁贵传奇》，里面的主人公薛仁贵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此人曾一度是我心中唯一的偶像。如果我是女的，这应该会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当然，文武双全的女子也有，比如穆桂英，只不过我心目中的女神不是这样的。遗憾的是，我自己却没有能力朝着我心之所往的男儿标准成长起来，甚是可悲。顺便说一句，薛仁贵也有一点令我非常失望的地方，那就是他娶了两个老婆。不过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这里不谈。
能文能武是完美的人格。能文不能武者，气质多半软弱，甚至酸腐，只有惜才的人愿意与之亲近。能武不能文者，气质多半粗鲁，或令人生畏，或令人鄙夷。所以，不能达到文武双全，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敬重的魅力了，无论其单方面的特长多么突出，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
我小时候看过的影视作品，当然也不乏一些传奇的英雄人物，但大多不具备文武双全的属性，就在我心中留不下什么光环。比如《天龙八部》里的乔峰这样的人物，认作大哥是再合适不过了，但尊为领袖，还是不大可能。我不喜欢受以武力或者人格魅力而博得威望的人领导，因为他只能做管理，不能做决策。
当然，会吟诗作赋还能耍枪弄棒就算是文武双全了吗？其实不然。既然是“双全”，是一个组合，二者就得融合，也就是传统文化里面讲的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文是卿卿我我的婉约风，武是阴险歹毒的九阴白骨爪，这两者搭在一块就十分别扭。文得太文，武得太武，就会人格分裂，各管各的，融不到一起，就达不到“双全”。所以，真正合格的，是文能豪放，武能绵软，这样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比如薛仁贵，舞剑时英姿飒爽，诗朗诵时万丈豪情。
古人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我想，这两种境界也只能兼容并蓄，而不能分家。找外援是靠不住的，就如同按上假肢，极其别扭。文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没有武力来支撑，基本上就废了，反过来也一样。薛仁贵熟读兵法，身怀武艺，所以行文时能明析战场实况，激战时能随机应变作出部署。这是真正的将帅之风，而不是吉祥物或走卒。
作为国家栋梁的好男儿，理应每一个都要具备文武双全的品质，只不过，有了科技的帮助，我们更加注重的是智力的培养，所以偏得严重。即便我本身并不能够践行，但我是尚文又尚武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文学界没有几个导师，在武学界也没有几个前辈的原因。偶像和泥塑，差的就是“双全”二字。
——2023年7月17日
《拾字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