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 和你
第四章高三下学期
4.08 交换秘密（二）
杨悦凌全部听明白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情略有凝滞。这次是真地严肃起来，不像刚才假装板着脸。
“也就是说你悄悄喜欢他，他也不知道。”杨悦凌做了个总结。
“是的，可以这么说。”现在林渏觉得，对于没有一点弯弯肠子的杨悦凌越坦白越直白，自己就越轻松越舒畅。
“那他呢？他也悄悄喜欢你？”杨悦凌继续提问。
“这我真得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暗示过什么。”林渏想一定不能误导杨悦凌。
“咱们先说你。我觉得吧，你的眼光很不错。俞曜信这个人挺好的。长得帅，聪明，成绩好，人也好。”得到杨悦凌的首肯，林渏甭提有么喜悦，尽管不知道是因为好朋友在夸俞曜信本人，还是在夸自己的眼光。林渏真没有想到杨悦凌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他那么多？”
“我们都坐在前面，大家互相看得见。你看赵诚诚叫他阿信，还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这么叫。”
为了这句话，林渏又是一阵窃喜。同桌夏旗说他好，发小赵诚诚说他好，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说他好。不愧是俞曜信，林渏为自己没有看走眼而倍觉欣慰。
“我们再说他，我觉得吧，他也有感觉，对你有意思，否则真不会买酸牛奶，我都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话都很少说，那天我看见他的眼神了，看着你，好专注，好柔情的眼神。我也没有见过他这样。”
林渏又是一阵欣喜暗涌，朋友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可是，他还是一个谜。“我真的不敢确定，怕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就尴尬了。”
杨悦凌沉思了片刻说：“要么问问他，或者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不要，不要，我不想问，也不想试探，让他知道我们都马上上考场了，还在偷偷寻思这些事，他会笑话我，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林渏一下子急了，生怕杨悦凌像杨英那样，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让俞曜信知道自己的心思，林渏可就无地自容了。
“你就打算这样悄无声息地，喜欢他，不想和他发展？”杨悦凌有点不相信了，也有点沉不住气。
“我，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也没有奢望以后怎么样，我就是现在不想让他知道，我只要每天看见他就行。”十七岁的林渏其实还没有把喜欢和在一起画上等号或者连接符，她心里的喜欢就是只要看得见就好。
“那我们毕业了怎么办？”杨悦凌笑了，“林渏，我说你是聪明呢还是傻呢？你能在这个教室坐一辈子么？”
“毕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是希望我们在这个教室里坐一辈子，有他，有你，有叶婉馨……”
“唉！我说你什么好？”杨悦凌又叹了口气，双目沉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
“你在笑话我么？杨悦凌？”
“笑话你？我还不如你呢！”杨悦凌又叹了一口气，眼圈竟然泛红了，反而把林渏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你也遇到烦心的事了？”林渏一直以为这位挚友整天直来直去，不藏一点心事。现在听她这语气，不免担心起来。
“其实，我也在喜欢一个人。”杨悦凌幽幽地说。
“是谁，是谁？”林渏在“前排就坐区”想了几个名字问她，她都否认了。最后杨悦凌自己说出了王亚辉的名字。
“啊！是他呀？”林渏很意外。一来因为王亚辉总爱跟林渏充大，让林渏叫他哥，还喜欢和林渏斗嘴，所以林渏直接排除掉了，二来王亚辉在班里跟一个女孩有故事，虽然说还不知道算不算早恋，但至少是班级里把他们合并提及的，算是“民间认证”过了，大家都首肯并观望他们的发展。
“没有想到吧？”杨悦凌自嘲地说， “连你都没有考虑猜他，而我却偏偏喜欢他，但班里都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儿，我还有什么资格……”
“我没有猜到他是因为他老惹我，逗我，我赌气不猜他，还有我觉得你们是好朋友，有点像我和夏旗，所以想不到你会喜欢他，当然他和那谁的事也是一个因素。”
“你说对了，我们是好朋友，他也把我当好朋友，我们关系很好，话也很多，但是他也不知道我偷偷喜欢他，我永远也不能让他知道。”杨悦凌的这番话听上去那么哀怨，这是林渏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和语气显得那么柔弱。
“悦凌……”林渏叫着朋友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杨悦凌回过神来，拍拍林渏的肩膀，“你说咱们是不是一对难姐难妹？”林渏点点头，也拍了拍杨悦凌的胳膊。
“你看，你喜欢的人，现在你们都没有机会接触，但是以后说不定你们有机会发展，而我喜欢的人，他有另一个女孩，他们现在很好，以后我也没有机会，但是我和他是好朋友，天天有接触，我们可是各有利弊啊！”杨悦凌说着说着又笑了一笑，好像是那种苦涩的笑。
“唉！”轮到林渏叹气了。“怎么会是这样？好烦啊！不过好在我们把秘密分享出来了，这样每个秘密就只剩一半的重量。”
“对对，我们把秘密说出来了，也许没有那么沉重地上考场。”杨悦凌到底是理性占主导的性格，还能顾及高考的主旋律。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零五天的那个五月的下午，林渏和杨悦凌两个十七岁的女孩在寂静无人的小花园里，分别诉说了自己珍贵的秘密，她们交换了深藏在心底最美好最珍贵的秘密。秘密是四班两个男生的名字。俞曜信和王亚辉，一个清高淡然，一个热情随和，一个现在只能远观，未来或许可期，一个天天近距离接触却永远无法开口。
林渏和杨悦凌谁都没有说过替我保密的话，但她们早已达成默契，一定为对方守护好心里的秘密。那是她们青春年少时最美好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