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拿定主意,唯有刺杀嬴政方可解决燕国存亡之危。太子丹手下有秦舞阳、夏扶、宋意等人,皆为燕国一等勇士,武艺高强,自谓秦王可图。然太傅鞠武谓之:“此乃国之大事,非雕鸷之勇能成者,需智深勇沉之士方足以谋。”遂举荐田光先生。
太子丹素知田光乃燕之豪侠,然知其年迈,不信其能竟在左右翘楚之上,故派府中秘士挑衅试之。所派众人先后回复,皆言田光实乃高手,未有在其手下能过数招者,秦舞阳等虽勇确不能及。太子丹喜之,请太傅鞠武邀田光先生赴府共商国事,以图大计。
太子丹以国士之礼相待,赞田光慷慨豪侠之举,扬田光冠绝燕赵之技。后将刺秦之计托出,泣请田光先生拯燕国于既倒。田光久思,谓太子丹己不能成。一则,年事已高,精力不堪,格斗击杀只能五步之内,十合以下;二则,秦必详查燕使,以光之经历恐难入殿近秦王。太子丹服膺其理,遂请田光辨府上勇士人选。
田光观秦舞阳、夏扶、宋意三人,谓太子丹此数人虽豪勇异常,然皆起武怒形于色,不及天下豪士之能;且夏扶宋意乃平民之阶,为使必被疑,可断其念;而秦舞阳为名将秦开之孙,自可为使,但其能尚不足以任。太子丹忧叹奈何,田光遂举荐荆轲,太子询问其谋。田光语之,荆轲沉深智勇,仗剑不形于色,为卫国贵族之后,且素无雄名,聘而为使必不为秦所疑。于是太子请田光邀荆轲赴府共商大计。
田光见荆轲,私语其太子丹之事,言已将其命交之于燕,并自刎以激之。荆轲知其意,明白势在必行,无非或死于燕或死于秦,死于燕则犹如蝼蚁,死于秦却可能成就不世功业。荆轲急赴太子府。
入得府后,顿感杀气,只见院中有一面赤大汉,手持长剑,指而喝道:“在下夏扶,太子命吾试汝,不计生死。”言毕举长剑急趋击荆轲,荆轲立拔剑格挡。两人拼斗起来,夏扶招招致命,荆轲知其乃死士,只能以命相争。斗得十余合,荆轲使一移形换位之法,避过急刺长剑,左手上推夏扶握剑手臂,右手揕剑顺势而出,力贯夏扶胸口,可叹夏扶一命呜呼。
此时,太子丹击掌而出,曰:“荆卿真乃无匹之俊杰焉。望卿勿怪,实乃国家大事,故必试卿。”荆轲诺。太子丹遂与荆轲共谋大事,太子丹嘱荆轲昔日鲁国曹沫劫齐桓公之功业。思索良久,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上前顿首泣声,固请勿让。荆轲终承诺,谓太子:“昔有管仲,置守信为天下首义,齐桓公亦为宽宏之人,故曹沫能生。而今秦国,虎狼也。轲此去必无一生,无妨,唯恐所能不济以误太子。“太子丹益加敬重荆轲,尊为上卿。
秦灭赵国之后,大军已抵燕国南界。太子丹恐惧,乃请荆轲,并许燕国勇士秦舞阳为其副使成行。而荆轲欲携他人,太子惊讶问其故。荆轲诉太子以道,谓此等国之大事,需志气高远、慷慨豪烈之人方可成事;秦舞阳虽勇猛,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然知其只乐于逞勇斗狠,既不好读书,亦不喜远游,远非其祖秦开忍辱负重于东胡、反击追敌上千里之能矣。太子丹虽觉其所言未免夸张,仍安排手下宋意按照荆轲所示,远赴榆次邀请盖聂。荆轲谓太子丹,盖聂为晋国贵族后裔,剑术心志俱超绝,与之赴秦必可成事。
荆轲说服樊於期自刭,函封其首。太子丹特制燕国督亢之地图,图内装有焠剧毒之徐夫人匕首,以之遗荆轲。然而盖聂久未抵达,荆轲故迟未动身。太子丹日夜心急如焚,疑其改悔,终激得荆轲携秦舞阳为副,出使秦国,行奇绝之事,然其义终不成。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可叹秦舞阳至陛色变振恐,荆轲孤身功败垂成。然而荆轲刺秦之事传咏后世,彪炳千古。正如太史公言,“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