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乔治城
——想起与大笨熊有关的时光
这世上有一种美,是无法重现的。或许一切在他人看来是平常,而在用真心经历过的人的心里,却会铭刻于生命。
重返乔治城,没想到一贯极少生病的我,这次却意外地摊上了流感。这些天除了洗澡和吃饭,几乎只能在床上卧着。因为每次起来都觉得无力头也昏沉沉的,脚步轻飘飘的。做医生的姐姐微信里说我就是长期太疲惫了,才会重复感冒,应该好好休息。于是我停止了写作,其实我也只能休息了。
我每天早起有个习惯,就是马上开窗,今天打开窗子时,阳光一下子洒进来,哇,这么好的阳光,为何不出去走一走呢?于是吃过午饭我就走出门,沿着左转的路去M街的方向慢慢散步。
路过这座房子的另一个单元的门,朝里望去就看见我上次住的那套房子的门了。我停在那里驻足了一会儿。脑海中,那房门似乎被打开了,走进去,是客厅。一组沙发围着右侧墙的壁炉而放,中间是茶几,后来我在上面放了茶和茶壶……,还记得第一次搬进去的情景,你似乎比我还高兴,到冰箱上方拿到了两套钥匙,高兴得说:“你俩一人一套。他在乔治城有一个地方了,一定会很高兴!” 最有趣的是,卧室的床正冲着门我说没安全感。你听了说这还不容易?然后轻松松就把床和五斗橱对调了过去,床被安置在靠墙的一边,很舒适。
因为还有学生在学校等你,你帮我安顿好就急着去学校了。过了一会儿你发来微信说,你不想去了,想去找点东西吃,问我想不想一起去,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个字:想!我们就像两个开心的大孩子,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而我们聊的非常投机也特别轻松和开心。
我们在客厅里品过茶,那是我很遗憾没有好看的茶杯给你用。我觉得英俊儒雅的人用的茶杯也应该是有品的,于是说给你买一只好看的配得上你的茶杯。后来真的找到了属于你的茶杯,只是这次还没来得及打开。我们也坐在沙发上聊过很多话题,记忆最深的是我第一次跟你聊起我哥哥时,回忆起和哥哥在法国的经历,说起对哥哥的怀念,我看见你眼睛里充满怜意看着我,那一刻,我仿佛找到了和哥哥在一起的亲切感和被哥哥呵护的那种安全感,我很感动并感谢你,也感谢上苍,在我周游世界之后,终于让我遇见一个能如此彼此懂得的人,是知音也像亲人,但我没有说,我把它放在心里了。还有一次,谈到在剧组里的一些辛苦和操心,你说你听了真是有些心疼,你问我你能帮我做些什么吗?其实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只有当你问我的时候,我觉得是一个亲人一个家人在关心我,呵护我。其实你能不能帮我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我更看重的仅仅是这份心意,我相信你说的每句话,因为你是真诚的,你略含忧郁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真诚,洒向我化作了阳光……,当然还有一些数不清的时刻,比如我常坐在沙发上,看着你发来的话语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或吃吃傻笑…… 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记忆都是温暖和快乐的。
当我移动脚步向前走,关于这个房间的记忆之门徐徐关上时,我眼前闪出你送圣诞树时的身影,当时我走出房门,迎面看见你高大的身影搬着一棵郁郁葱葱的松树站在楼门外,虽然是下午甚至傍晚时分了,而你的头发上却披着金色的太阳的余晖……记忆就像影片画面一样,徐徐展开,几次搬家你从车上搬下东西一趟又一趟地进进出出,你在飘雪的夜里站在门口等我出来去看电影,……各种你的身影你的笑容重叠在一起,定格在这座房子的门里门外。
回忆起这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向上扬起来,以至于迎面过来的一个遛狗的人对我微笑,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笑着的。
不知不觉走到M街,走到河边,走到我们连续去过好几次的电影院,走到电影院斜对面的路,想起我们曾在那里散步,想起那个找车的冬夜,我原以为男生都是理性的有方向感的记路的,以为你也一定是记路的,那次找过车后,才发现原来你也会忘了车的位置,是啊,你也是一个凡人。认识到这一点,我也很高兴。因为我自己也再不愿做女神,我知道自己也是凡人,而因为你的聪明和与众不同,我无意中把你放在万能的男神位置上了,而其实,我们全面认识到一个人的特性的时候,就应该知其非凡的一面也知其平凡的一面,这样才是正常的。那一刻,我觉得很好玩,很轻松,觉得做一个凡人很好。
还有一个夜晚,我们步行回来,看完午夜场电影,几乎是12点了,我们欢快地走着,聊着,天上飘起了微弱的雪丝,我们聊起音乐,聊起电影,聊起生活,很多想法不谋而合,心情很激动。那一刻我觉得乔治城的夜晚比我想象的要美得多。
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地笑着,已然走到了那家冰激淋店,又想起那个晚上我们在这里等待冰激淋的时刻,你讲起你送女生一块大石头的往事,顿时又让我忍俊不止。好喜欢听你讲你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迹”,就如那张你从床上跳到棚顶的照片,每次翻看我都会笑半天。我相信这样的“事迹”你一定还存货不少!我一直想听你那些搞事情的“续集”。
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思绪漫无边际地游着,又走回到了M街乔治城的主街上,在一个店里转了一会儿,心情愈加地好起来。再出来时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乔治城的街道一半是阳光一半是暗影,我打算往回走,走了一会儿一抬头竟是那家哈根达斯冰激淋店。哈,上次我在这里驻足,还曾想要给你买一只冰激淋存在冰箱里等你来的时候吃。此刻,我自然不会有这个想法了,因为你不在这座城市里,你出差了,而且已经缺席我的世界一个多礼拜了,刚开始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可是此刻我的心是如此宁静。就如散落在楼顶的安静的阳光,当你第一次说出差时我以为如果你不在这个城市了,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就会是一座空城。此刻,我才发觉,它永远都不会是一座空城,因为,对我来说乔治城的每一寸空气里都有关于你的记忆,有你给予的温暖和情谊。有这些美好充盈着的乔治城怎么可能会是空城呢?
即使此刻,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耳边仍然会飘出你的声音,你的思想,你的有趣甚至调皮,这凉凉的空气里都因你的存在而弥漫了一丝冰激淋的甜意。
有你真好!你曾对我这样说。
有你真好!我也对你这样说。
那你说说,这样的情谊算不算人间最美的情谊呢?
我觉得是,既然是最美的情谊,就好好珍惜吧。想起元宵节那天的哭鼻子,也顿时觉得很难为情,怎么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其实,自从我认清生命的本质,目睹了诸多的生生死死,我便对一切都释然了。生命中的阅历和见证的东西,亦让我有足够的能力区分良莠,去伪存真。那些纯粹的高贵的美好—— 从自然界到人类高品质的美好,从一寸阳光,到一滴雨,从一个微笑到一个珍贵的人,对我来说,都比以往变得更加弥足珍贵。
我珍惜这一切,没有条件没有目的,只因为他的纯净和不俗。
是的,我一直鄙视庸俗,但我也很想处理好烟火人间的礼节,是为尊敬。而一直没太食人间烟火的我其实在某些方面还像个孩子,或许没有得当地处理好这些?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想太多,不喜欢复杂。所以此刻,我只选择欢喜,选择相信,选择静静地等待。
等待感冒痊愈,等待无数个明媚的明天,等待好朋友你的凯旋归来!
(备注:关于我为什么称我的朋友为大笨熊,以后的文章里再解释。这里只想说,他并不笨,相反还绝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