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形的等待

     

图片发自简书App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朋友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那是2008年的国庆节前夕,一场车祸夺走了一个小男孩的生命。当时他还在上小学。 放学后,小男孩在门口等妈妈来接,可惜,妈妈这天有点忙,没有按时去接孩子。一帮一起的小男孩说他们可以自己回家,老师没多想,就放他们走了。他们刚踩在公路边上,突然被一辆飞奔而来的私家车把这位小男孩拖出了几米远。这一幕被站在校门口的老师看见了, 老师赶紧打电话给他的爸爸,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脑袋嗡一下“炸”了,回过神来,疯了似的赶来,抱起丢了一只鞋子躺在地上的儿子,坐上了去定西的救护车。揪心的疼和塌下来的天,使得父亲没了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抱着的儿子已是一具尸体。一同前往的还有肇事师傅,医生,护士,还有他的兄弟。在他们的再三劝说下,父亲抱着离世的儿子去了火葬场。那一刻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父亲哭的撕心裂肺,直到昏厥。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送回了自己家的。

        这个家的天塌了,这个家的地陷了,这个家的世界黑暗了。爸爸,妈妈一睡不起,不吃不喝,几度昏迷。整个家里很是凄凉,只有亲戚朋友来回走动看护。

        就这样,国庆节到了,他稍微有了点意识,把女儿叫到自己的床前,“去老家陪陪你的奶奶。”假期到了,奶奶肯定会等着俩孙子一起去看她的。因为他有一儿一女,这俩孩子都是他的妈妈一手拉扯大的,如果让奶奶知道自己的孙子永远离开了她,估计她也会立刻随之而去。

        他还交给自己女儿一个任务,这任务何其艰巨。“你一定记住,在奶奶跟前强颜欢笑,该吃吃,该喝喝。如果奶奶问起弟弟,你告诉她,你叔叔要带他去国外学习了,正在准备办手续,有点急促,有可能不能来看你。”为了这个谎言,这位爸爸的弟弟还打电话告诉奶奶,国外的条件多优越,这个机会多难得,如果奶奶舍不得,那就放弃算了。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马上答应了叔叔,让带着弟弟出国,就这样,这个谎言算是圆满。

      他的女儿来陪奶奶,堂妹害怕穿帮。也过来陪她们孙女二人,女孩看着往日熟悉的家,她和弟弟的欢歌笑语历历在目,伤心的泪水蜂拥而上。她强忍泪水告诉奶奶自己想上厕所。就这样一遍又一遍,跑出去偷哭。“你今天怎么回事?!”“奶奶我有点拉肚子。”理由还算充足。

          谎言就这样开始了,一个月,两个月……爸爸,妈妈终于振作起来了。奶奶说去了国外见面不可以,可是电话必须有。因此他专门为自己的老妈妈买了一台座机,给自己专门买了一部手机,通话模式设置成了童音。他扮演着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刚开始每隔几天就给奶奶打个电话,嘘寒问暖,奶奶很高兴。

      时间越长,她们通话的次数越少了,理由是孩子长大了,学业重,任务多,没有太多的时间打电话。奶奶告诉他,努力学习不要耽误了自己,逢年过节打一下就可以了,一年打两个电话就可以,告诉我你还没有忘记奶奶,这就够了。电话就这样一直延续着,    这个春节马上到了,奶奶心事重重,吃喝不下,整天抱着电话,嘴里念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她打个电话。她害怕自己听不见错过了,想让电话快响起来。想听听孙子的声音,想了解他的境况,谁都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可是没人敢说穿,因为老人承受不了。奶奶的日子就这样在等待中度过。

        这个等待是无形的,这个等待是快乐的,这个等待是漫长的,这个等待是只属于那位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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