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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天你不把这些货改完,就别想下班。”主管王大友气冲冲地把一筐次品摔在我的工位前,恶狠狠地对我说。我吃惊地看着他气得变形的脸,真搞不懂他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进厂至今的三个多月里,每天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从未有违规之处,他为什么会针对我?我仔细看了看他摆在我面前的产品,这些货好像都不是我做的。于是,我不解地问道:“王主管,这些货好像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我返工?”
“什么不是你做的?我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敢不修,我明天就让你滚蛋。”王大友的眉毛挑得好高,那表情,看起来比童话片中的老虎还要可怕十分。这些产品并没多少,假如我愿意做的话,最后也就半个小时的事。但我知道,打工在外逆来顺受是基本,但也不能太过分。既然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承受?我刚想站起来和王大友理论时,我工位旁边的刘小花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知道她是好心,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要是我毫无原则地退让,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对我欺压。
刘小花见我愤愤不平,又一次示意我冷静。
刘小花是和我一起进厂的工友,她比我大四五岁,她在介绍自己时说,她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什么五金厂电子厂,塑胶厂,模具厂都进过,这是她进的第八个厂。因此,我对她是很佩服的,见她一再示意我,我也就只是冷眼看着王大友,看他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王大友本来准备和我大吵一架,见我没站起,只得悻悻然地离开了。
王大友离开后,刘小花悄悄对我说:“阿华,你没看出来那个姓王的是在故意找你的麻烦吗?”
“我知道啊。”
“你是不是傻啊。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找茬,你还和他硬碰硬。”刘小花道,“吵赢了又能怎样,难道厂长还能为这点小事开除他这个主管。”
我想想也是。王大友为人刻薄刁钻,但技术一流,除了有点自私自利,管理上也算过得去。假如我真和他闹翻的话,老板为了工厂的最大利益,就算我的理由再大,最后滚蛋的也只能是我。想到此,我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不过想不明白的是,我和王大友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他一个堂堂的大主管为什么会和我这个小员工过不去?
“别急,阿华,这些货我和你一起修复,用不了多少时间。”刘小花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才说,别急,好戏在后头呢。先忍忍,等着看好戏吧!
“好吧。”既然刘小花把话说到如此地步,我还能说什么。更何况这件事与她无关,她能主动为我分担,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假如我还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二
大家下班后,我和刘小花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那点次品修复好了。此时,员工食堂已经关门,我对刘小花说:“花姐,食堂关门了,我请你到外面去吃点好的?”
“不用。”刘小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宿舍里还有泡面,泡上一包随便对付下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是因为帮我才没赶上晚餐的,我连快餐都不请你吃一个,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她说不用,我当然不能轻易放弃,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我还是懂的。
“不用,真的不用。”刘小花说,“我工资比你高,就是要请也是我请你。”
“那怎么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看这样吧:现在食堂已经关门,我们又不想到外面去吃,那就一起吃泡面,怎么样,阿华?”
“这……”
“别这了。等会儿连泡面都没得吃了。”刘小花说完,让我在热水器前等她,她回宿舍去拿泡面,到时边吃边谈,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她。
想想也是。我一个月几百元钱的工资还真没有底气让我乱花钱,再僵持下去,工厂一关门,真的是连泡面都吃不上。
我不再坚持,站在热水器旁等刘小花回来。刘小花很快就拿来两桶红烧牛肉面,考虑到我是男生食量比较大,能吃辣,特意多拿了一包加辣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刘小花手脚麻利地打开红烧牛肉面的桶盖,撕开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塑料包装袋,把袋中的方便面捏碎放进红烧牛肉面的桶内,加入调料,倒入开水,再用叉子把桶盖固定在桶上,放到我面前。接着如法炮制,又给自己泡上。
约莫十分钟后,刘小花先打开她的方便面,用叉子把面搅散,㕚起泡软了的方便面放进嘴里试过后,招呼我说可以吃了。
在吃方便面的时候,刘小花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今天王大友找我的麻烦,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给我个下马威?为什么?我才进厂三个月,平时也没得罪过他,他为什么给我穿小鞋?”
“你还记得上周车间举行的技能竞赛吗,你夺得了全厂的总成绩第三名,我们小组第一名的事吗?”刘小花反问道。
“记得啊。”为了这次技能竞赛,我足足准备了一个月,每天下班后独自在宿舍中一次次复盘一天的工作,为的就是想在竞赛中能拿个好成绩。结果还算理想,拿到了全厂第三名的好成绩,这种荣光我自然不会忘记。
“你傻啊。本来王大友想利用这次竞赛的机会,把李莉莉扶上去。没想到李莉莉只拿到了小组第三,全厂连前十都没进,你却拿了小组第一,全厂第三,王大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好意思向厂民提议提拔她了。你挡了人家的道,人家不狠你才怪呢?而且只有赶走了你,他才好假意以留住人才的理由提拔李莉莉”刘小花解释道。
“为什么?大家公平竞争,输了不认给赢的人穿小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啊。更何况我们组的阿玲第二名,不也赢了李莉莉吗,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穿小鞋?”
“我的傻弟弟,说你傻你还是真傻啊。进厂都三个月了,你还没搞清王大友、阿玲和李莉莉之间的关系吗?”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傻乎乎地问道。
“阿玲是王大友的表妹,李莉莉是王大友的小情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组只有你们五个人参赛吗?我告诉你,五个人中除了你,剩下的都是王大友的亲戚和狐朋狗友,是给李莉莉做托的。为什么别人都不参赛,因为明眼人都知道王大友就是想利用这次竞赛的机会,把他的狐朋狗友提拔到车间的重要岗位上,别人不想触霉头,就没有参赛。结果你一参赛,不仅拿了小组第一,还拿了全厂第三,把他提拔人的路全堵死了。”
“原来这样啊。””刘小花说得不错,假如车间真的要提拔人的话,放着全厂第三小组第一的人不提拔,反而提拔后面的人,就算老板再眼瞎也知道这中间有猫腻。既然我现在把王大友得罪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该怎么做才好呢,这可是我出来打工找的第一份工作,我可不想让它轻易失去。于是,我问刘小花道:“小花姐姐,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既然她叫我傻弟弟,我顺势就叫她姐姐。她打工经验丰富,应该有办法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事已至此,你也不用怕。”刘小花附在我耳边,详细地说了她心中的想法。
“这行不行啊?”我觉得她的想法有点天马行空,甚至有点冒险。
“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更何况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吧。”刘小花说得不错,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既然你王大友想公报私仇,那就别怪我了。能扳倒你更好,扳不倒你也没什么,大不了出去重新找工作。
三
王大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我越发嚣张跋扈,时不时给我穿双小鞋。我似一个初过门的小媳妇,逆来顺受,无论他在工作中提出多离谱的要求,我也会把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刘小花呢,趁着我吸引王大友火力的机会,偷偷对所有参加上次技能竞赛进行摸底,看有多少是王大友的人,哪些人可以吸收为同盟。
时间一长,王大友觉得已经磨平了我的棱角,我虽然每次对他的刁难愤愤不平,但也没有和他着干。慢慢地放松了对我的防备,开始为提拔林莉莉做准备。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在提拔林莉莉前他特意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警告我,假如我敢多嘴的话,到时让我生不如死,在工厂里做不下去。
我没理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假如你听话的话,下次加工资时我给你多加点。王大友踩了我一脚又给我画了一个大饼。
在他的心里,钱是万能的,只要答应给我加工资,我一定会感恩戴德,成为他面前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不会去破坏他的好事。我还是没理会他,不冷不热地问他:“王主管,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你先去工作吧。”在我离开前,王大友叮嘱我道,“以后要好好听我的话,不要乱出风头,我会罩着你的。”
我带上门,回到车间后,刘小花使眼神询问我情况怎样。我偷偷向她做一个OK的手势。
四
下午下班后,刘小花和我假装逛街走到厂外后,我告诉刘小花,王大友现在准备提拔林莉莉当班长,为了堵住我的嘴许诺给我加工资。
刘小花听后,没有说话,好像思考什么大问题。她没说话我也不好多言,两人真的逛起街来。
第二天,王大友把提拔林莉莉当班长的申请交到办公室,让他遗憾的是办公室主任并没有找林莉莉谈话,而是直接通知他去厂长办公室,说是老板有要事找他。
这家工厂只是集团公司里的一家小加工厂,老板几乎是一年都不会来一次,我们平时说的老板,一般是指吴厂长。现在说老板要找他,王大友高兴极了,看来吴厂长真是太重视自己了,自己提拔一个自己人当个小班长,都要亲自谈话。王大友想了想,感到又有点不对,厂长以前可是从没有找过小班长小组长谈话的。
厂长和他的关系很铁,不可能向上面打他的小报告的,那会是什么事找他呢?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厂长说,公司准备要提一个厂长助理,协助厂长管理产品质量,难道是厂长向老板推荐了他?假如是这样的话,厂长这个朋友没白交。
想到此,王大友的脚步轻松了许多,他踌躇满志地走到厂长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五
“进来吧!”里面传来的声音非常冰冷。王大友的心一沉,这不是吴厂长的声音,每次他来找厂长,吴厂长都会对他客客气气的,不仅会亲自开门,还会给他倒茶让座。今天是怎么回事,厂长难道不在厂长办公室吗?既然厂长不在,那就先回去吧。反过来一想,自己现在还没当上厂长助理,已经到了门口还敲了门,如果不进去的话,要是惹办公室里的人不高兴,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王大友麻起胆子打开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吴厂长是在里面,只不过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厂长办公桌前,脑袋低得恨不得放到裤裆中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脸色冰冷,不怒而威,似乎正在训斥厂长。
王大友的眼光刚一碰到中年男人冰冷的目光,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后背冷汗直流。
“你就是王大友?”中年男人冷着脸问道。什么,这个中年男人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王大友自从当上车间主管后,有好多年没人直呼过他的名字了,就连厂长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王主管,这个中年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直呼自己的名字?王大友刚想发作,但看到厂长现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得强压心中的怒火,非常不情愿地回答道:“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王大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工厂内拉帮结派,任人唯亲,打压良善,在你心里还有没工厂的规章制度和王法?”中年人重重拍了拍桌子,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这人是谁啊,怎么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王大友偷偷瞄了一眼厂长,见厂长正在向他使眼色。因此,他也不敢造次,只是不服气地望着中年男人。
看样子这个王大友真把自己当成厂里的土皇帝了,中年男人想,在自己面前都敢怒目而视,平时在员工面前还不知是怎么耀武扬威的?中年男人也不理会他,对低着头的厂长说:“吴厂长,今天你还是厂长,公司决定就由你来宣读吧。”
“是,是。”吴厂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中年人,转身对王大友说道,“王大友,由于你在车间欺下瞒上,任人唯亲,打压下属,经厂部研究决定,并报公司总部,撤销你的车间主管职务。”
“是厂长,你是知道我的。我兢兢业业,一心为公,是谁在背后搞我啊。”王大友低着头,偷偷看向吴厂长,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威胁。也是,他平时不仅经常孝敬厂长大红包,还投其所好,差三隔五把美色送到他的床上。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说要撤销自己的主管职务。
“你兢兢业业?你看这是什么。”不等吴厂长回答,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纸,站起来狠狠地甩在王大友面前。王大友本来不想理他,但慑于中年男人不怒而威的气势,不得不弯腰捡起地上的纸。
这是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字他都熟识,不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就是舔他的狐朋狗友。这些人全是他硬塞进车间的管理人员,中年男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王大友不解地望着吴厂长,想要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不是他出卖自己,中年男人又是如何拿到这份名单的?
“你说话啊,王大友。”中年男人狠狠地又在办公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笔架上的签字笔掉到地上,恰好掉在王大友的脚前。吴厂长见状,急忙走过去,弯下腰捡起签字笔放回笔筒,并讨好地对中年男人笑了笑。
王大友似一只受惊的麻雀,在签字笔掉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跳起来,在中年男人眼神的威逼下,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你是谁啊?我兢不兢兢业业,还轮不到你说话,吴厂长是知道我的,我在厂里的这五六年,呕心沥血,几乎是操碎了心。有吴厂长在,还轮不到你来诘问我?厂长,你说是吗?”
“你的事别往我身上扯。”吴厂长小声说道,“好好回答问题。”
“厂长,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一厂之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个厂里难道还有人能威胁你?”要是在平时,像王大友这种媚上欺下,溜须拍马的人早就看出了现场的气氛不对,平时趾高气扬的厂长怎么会毕恭毕敬地站着?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职位要比厂长高。由于刚才吴厂长说要撤销他的主管职位,让他气昏了头,平时见风使舵的机灵劲全被怨气蒙蔽了。当然,这种现象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没有了这把保护伞,没有车间主管的职务,他在厂里屁都不是。因此,他在心里是最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的。
“好好回答问题,别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你是想害死我啊!”吴厂长狠狠地瞪了王大友一眼,低声吩咐道。王大友对吴厂长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向吴厂长求情,请他为自己做证。
“你不用看㕦厂长了,他很快就不是这家工厂的厂长了。”中年男人的话如当头棒喝,虽然没打在王大友身上,但也让他眼冒金星,不知所措。吴厂长怎么会不是厂长了呢?不是说他在集团里的关系很硬吗?王大友如一个泄气的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老吴说得不对,集团不仅撤销了你的车间主管职务,还让你立即滚蛋。你去主动写份离职报告吧,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不然的话,我立即叫保安进来,把你扔出工厂,并追究你在厂里违法乱纪的责任。”中年男人表面平静地望着王大友,但说出话却让他如坠冰窟,让王大友从头凉到脚。
王大友搞不明白中年男人是谁,看到吴厂长对他怕得要命,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他不敢向中年男人求情,只愿吴厂长能看在自己平时百般讨好他的份上,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自己以一个普通员工的位置爬到主管的位置不容易,一旦被开除出厂,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大友拼命向吴厂长使眼色,但吴厂长一直低着,不要说为他求情,连看都不敢向他。中年男人看着特色有趣的场面,不禁笑出了声,戏谑地看着王大友说:“你不用看他了,他比你的问题更大,公司假如要追究他的责任的话,他最终的下场是去踩缝衣机。你再不走就让保安进来了。”
“慢。我也不管你是谁,你真的要赶我走吗?我走的话这名单上的人一起走,看你这个工厂还能不能运转下去?”王大友扬了扬手中的名单。这是他在工厂里嚣张跋扈的资本,他们都是地提拔起来的,不是亲戚就是狐朋狗友,只要他一句话,全都会摞挑子不干,工厂立即就会停摆,这也是吴厂长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之一。
“是吗?”中年男人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手中扬起了另一份名单,对王大友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份名单,你要不要看看?”
“拿来吧,我倒想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中年男人把名单递给吴厂长,吴厂长再把名单交给王大友,王大友看到名单后心都凉了。名单上的人都是车间的技术骨干和生产能人,现在这些人都被任命了相应职务,全部取代了自己的的亲朋。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工厂想停摆都难。王大友知道自己回天无力,己是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吧。于是,他低下头对中年男人说道:“好,我辞职。”
吴厂长看到这份名单后,也是五味杂陈,明明自己手下有这么多人才,怎么会受到王大友过种小人的要胁呢,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得革职查办的下场。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高高在上的刘董怎么会对工厂的情况如此熟悉,不禁心服口服地对中年男人说道:“刘董,我服了,我愿意接受公司的调查。”
六
今天上班后,我看到刘小花没有在她的工位上,问了几位同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从进厂至今,刘小花可是从没迟到早退过,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没有刘小花在身边,我仿佛有点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她会去了哪里呢,我知道她在厂里做得不开心,不开心就辞工吧。我想,不过就算要辞工,也要和我打声招呼,大不了我和她一起辞工,反过都是打螺丝,在哪是不是打工。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车间文员娟子接了一个电话后,说厂长请我去厂长办公室。
去厂长办公室?有没搞错,我一个小打工的,人家大厂长会请我去办公室,我想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
“我说的是真的,”娟子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或许她在电话中听出了什么,“走,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亲自送你去厂长办公室。”
“好吧。”娟子没有理由骗我,她和王大友不是一路人,记得有一次王大友给我穿小鞋时,她当面指责王大友不公,根本没资格做车间主管。气得王大友双脚直跳,但也不敢拿她怎么办。
所以娟子在厂里也是有一定背景,就算她是骗我,我去趟厂长室也不会少点什么。于是,我对娟子道声谢,去了厂长办公室。我轻轻敲敲门,里面立即传请进的说话声。
和王大友一样,进门后看到吴厂长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我的震惊与王大友过之无不及。厂长站着中年男人坐着,对于我这个刚出来打工的毛头小伙来说,实在是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肠子。但最基本的社会经验我还是有的,坐着的中年男人的官肯定比厂长大。我看了一眼吴厂长后,不失礼貌地对中年男人说道:“您好。”
“你好,你就是阿华吧。”
“是的。”我点点头,想不清楚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刘小花说过,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技术好,人也机灵。因此,公司决定提升你为车间副主管,如能通过考核的话,将来接替王大友的所有工作。”
“您说的是我吗?”出来打工半年不到,能升任车间副主管,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我不禁偷偷掐了一把自己,很痛,不是做梦。
“是的。”中年男人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介绍了,刘小花是公司的监察官,主要职责是纠正公司的蛀虫。她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至于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
“刘小花去哪里了?”她是我打工后的第一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她As消息,我赶忙问道。至于其他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阿华,你别怪小花。小花离开时特意告诉我,说你这个人太重感情,是缺点也是优点。她怕你在她离开时像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只能不辞而别。”中年男人说着说着笑了,“说你像小娘一样哭哭啼啼的,不是我说的,是小花说的原话。”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想想也是,刘小花说得不错,上次王大友给我穿小鞋时的样子,我当时的表情和哭没什么区别。假如她当着我的面离开时,搞不好我还会真的哭。
“没事,阿华。小花说了,如果有缘,你们还会见面的。”中年男人接着说道。
“好的,但愿有愿再见。”走出厂长办公室,真有一种我心飞扬的感觉。原以为得罪了王大友,提桶走人是迟早好事,没想到峰回路转,一跃成车间副主任。刘小花真是我的贵人,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回报她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