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错教室了吧!你不是我们班的同学。”
“我是留级的。”
九月,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九月,像三月一样让人热爱。三月是万物复苏的春,而九月是云淡风轻的金秋。
学生们在这样美好的季节开学了,每年一到九月,就会让人陡然而生一种美好的情愫。
当我走进四年级一班空空的教室,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报到的呢,发现陌生的他一个人早已坐在教室里面。
噢!原来他是个蹲班的。肯定学习不好吧!要不怎么会留级?
他本来个子就高,又比我们年龄都大,坐在课桌前,有点成熟和忧郁的样子。
可能是蹲班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有点自卑吧!
这是第一印象,时间长了我才发现,那也许只是他由于蹲班,在新学期的开始短暂的自我修正和自我约束。
不久,他就恢复了往日模样,暴露了他本来面目。原来他不仅不爱学习,看书就犯困,还是一个调皮捣蛋让老师头疼的学生。
“东方屁股”、“西方屁股”、“微型屁股”、“小屁股”、“小辣椒”,这些就是他给我起的一串外号。
真不知道如此变态的名字他都是怎么想出来的,闲得蛋疼。
他经常走在路上恶作剧,为的就是先吸引女生的注意,再让女生朝他翻白眼瞪眼珠子,他甭提有多开心了。刺激!过瘾!图的就是这个乐儿。
我还听到他站在我背后对别的女生大喊:“过来!给爷爷跳个舞。”不知道他对着谁喊,权当他是个疯子吧。
时间飞快,我们小学六年级很快毕业,他除了恶作剧被老师罚站以外,倒没有再蹲班,和我们顺利升入初中,而且中学还是一个班的同学。
上中学以后,也许觉得往常那些小打小闹太小儿科了,好幼稚。毕竟随着年龄增长,自己的认知也升级了。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新年,他给了我一张贺卡,有一天我无意坐在他的课桌前,发现用小刀刻下的几个字:永不变心,后面还有我的姓。
只要有他在身旁,我就变得特别喜欢说话。
现在,看到街上三五成群的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每当听到女孩子分外热情叽叽喳喳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地去寻找,果然在不远处总有一群穿着一样校服的男孩子们。
你们懂的。
就像天气不总是风和日丽,也会有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有一天,我刚进校门,穿过操场,就看见他在开运动会的主席台上,正跟别人如火如荼地打架。上主席台打架,怎么不上房顶上打呢?
当时穿着白衬衫白裤子的他,打架总是轻易能赢,因为个子高身材魁梧又比同学年龄大。
那个年代的喜欢都是朦胧,看他打架突然不喜欢他了,喜欢别的男生,我喜欢谁,谁就会莫名其妙被他按住爆揍一顿。
初三,他的父亲军人转业复员,他们举家从北京迁往陕西老家。
后来他还自己坐火车从陕西回来过一次,那时我正坐在教室里考试,觉得有人在看我,猛然抬头,看见他站在教室门口,还是记忆中熟悉的笑容。
那次,就是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他回陕西后的生活,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