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夕阳下,是一群人背着一个个大包向着一座辉煌的大门走去,大门周围是姹紫嫣红的香花草地,布满盛开着的红的紫的招展的小花,暗淡光线反射出浓烈的色彩。
大门背后是一条条方向不同的狭小道路,透过夕阳帘幕看去,道路通往不同的分境,有森林沙漠、海洋平原,崇山峻岭、沼泽冰山。
背着厚重的背包的人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走过那道门,而后低着头走向那些路,都没有看路的尽头是否是森林或者沙漠,也无所谓沼泽还是山峰了,只有坚定不回头的向着前头走去,剩下一个个的影子伴随。也有一些人并未走上路,而是涉着草地艰难的探着步,当然也看不到他们的尽头有多远。踏在花草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散着浓郁的青草味道,还有一丝丝花香。
鲁迅先生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可是,我看见他们都没有走过同一条路。
二
是一望无边的蓝色了,但为何另一面又是一望无边的黄色?走在中间,一边湿了裤脚,一边染了风沙。走了很远依然看不到尽头,起点也已经消失在眼里。正午的阳光老辣的在头顶放着狠毒,影子越走越小,就快要剩下一个黑点了。
就这样孤独的走在狭小的夹缝中,海水渐渐漫上衣裳,风沙也越裹越厚。皮肤失去了润性,显出一条条深亘的褶皱,步伐变得蹒跚踉跄,眼眸仿佛披上了一层膜,只觉得看不到眼前了。不变的是永恒的蓝色和黄色,还有那个灼热的太阳。
置身辽阔高远的天旷下,两边是无穷尽的沙漠和海洋,渺小的自己,会成为一粒沙子或者一滴水,沉寂在庞大的群体之中,经历浪淘沙洗过之后会重新成为一个有光泽的人。
倒下之后,也只能不停的爬,虽然也不知道要爬到哪儿去。稍微回头,眼里尽是滔滔的海水和漫天风沙,但却终于也跟随着沙漠海洋消散在眼里。
吹来一阵风,送来一片花瓣,撩拨着苍老的面容,抬头看,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和海岛,几只燕子从面前掠过,留下几道矫健的身影。站在大地的踏实的心安只有那些漂泊过汹涌的大海和走过无尽的沙漠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再回头看时,那里还有什么大海沙漠,只不过是一条缓缓消失的线。
三
是一个凉爽的早晨,天空飘舞着一片片的白色蒲公英花瓣,绿色浓阴下他躺在哪里。露水湿了草地,也沾湿了他。
一只孤单的蚂蚁漫无目的的乱窜到他身边,他睁开眼看了一下,浓密的草根周围并没有再多的蚂蚁。果然是一只被抛弃而离群的蚂蚁。
看了一下蚂蚁,再抬头看看天,天将破晓之际,有着淡隐的月牙痕,有远方刚爬上山顶的初阳。
风把纯白色的蒲公英花瓣带到远方,旋转跳跃着,而那棵绽放了许多的花的蒲公英却也即将老枯了,失去了昔日多汁的水嫩,变得僵硬坚韧。
他爬不动了,想着,把心脏跟大地融合在一起,会不会长久的永恒下去?但是远方还有更多的美景未能领悟。可是躺下的感觉,贴着大地的实在,有点让人留恋无穷啊。
挣扎着转过头,看了一遍地平线的远方,那里没有尽头,或许躺下的这个地方才是尽头吧!又想了一遍,他侧过身子,缓缓闭上了眼,身影变作了一条线。那只失落的蚂蚁在他的身子下,好似感觉到了温暖,有了安全感,竟也不再毫无方向的走动。
温度愈来愈高,小草上细小的露水凝聚成了一滴晶莹的露珠,反射着太阳投过来的光线,一边印着一张沉寂睡着的脸,一边折射出七彩的虹光。中间有一个亮点,那是正射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