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道以南,跨过夏季浮萍碧绿的池塘,到了冬天之后,塘上就只剩这些野树和还坚守着的横死在小池塘里的枯茭白了。冬雨又冷又绵长,似是要让春天横死在这一方池塘里了。
野外的树,也不知哪年哪月的种在了这里,在其它三个季节里,比不上春光烂漫的路边的小野花,也比不上夏日里出尽风头的溪客,更别说秋日里金灿的稻子了。它们或孤苦伶仃,一棵临照池塘,或依靠成双,静谧的看着前方,又或者张牙舞爪的几棵纠缠在一起像是要锁住这一方天空。
池塘边,早上的时候薄雾还未散去,农妇灶台上的粥还没有翻滚的时候,水塘上迷茫一片,一口气跑到塘坝上,一棵奇形怪状的柳树像是驻足而立的老妪,张望着水塘里苍老的容颜。坝上黄草横生,也不知将来哪年,野树坚守的这一方泥土会坍下水,老妪失足。
而我更喜欢进村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小柏树。农村少女的裙摆常沾着土,手指却又无边柔腻。时而静足远望,时而席地看地上的蚂蚁。柏树也是一种常青的树呢。
再说的就是在河西老房子后面的那些群魔乱舞的老梧桐树了。不知明的梧桐种,树上住着乌鸦,黄昏时三三两两的回巢, 栖居这一容天地,老树和这些主人不知去哪的老房子为伴,怕是要等到老房坍塌,人们才会砍掉这些野树做梁吧。河西的老房子里,要么独居过一位老人,喜丧后,从灰茫的玻璃窗户偷望,铜制的水壶还擦的发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