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辰本想问她头还疼不疼,但碍于身边人太多就没有出声,只是用温柔的眼眸缱绻地看着她。
面对浅笑盈盈,落落大方的美女,两个大学生却不敢出声了,只是都用被惊艳到了的目光看着她轻启红唇跟他们打招呼。
慕星辰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这是鸿生集团总裁曾月华,曾总!这两位是清大理工科软件工程在读研究生。我们软件开发的得力干将。”
两人立刻收敛了玩味的神情,恭敬地打着招呼:“曾总好!”
“你们好,后生可畏呀,两位未来可期!”曾月华伸手和他们轻握了下。
“曾总过奖!”博文新伸手和曾月华礼貌性地碰了一下。孟超凡却激动地伸出双手捧住曾月华的手,惹来慕星辰冷目扫射,才赶紧放开手。
曾月华说:“你们先玩着,我过去跟顾总打声招呼。”
“好的。”慕星辰点点头说。目光却一直随着曾月华的背影走。
“我们一向冷静自持不近女色,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老大,今天是被谁魂穿了吗?”孟超凡夸张地“啧啧啧”摇头感慨。
没错,虽然他和博文新还是大学生,但毕竟也已经成年了,很明白他们老大看那位曾总的眼神代表什么。不是惊艳,也不是一时兴趣,而是那种深埋于心的爱恋,浓烈且粘稠,却还不自知的那种。
第二天,慕星辰和孟超凡,博文新一起回了B市,车子是博文新开的,孟超凡坐在驾驶室,懒洋洋地背靠着座椅,哈欠连天。
慕星辰皱眉:“昨晚没睡觉?”
“老大,哪睡得着呀,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兴奋过头了。”
“慢慢会习惯的,以后这样的宴会有得你参加。”慕星辰说。
“老大,我们这次只是跟着你来测试软件,这种场面哪轮得到我们理工男呀。”孟超凡嘟囔着。
“可以有,下次这种宴会就你出席。”慕星辰半真半假地说。
“哎呀,算了,还是做我的码农吧,这样的场面腿都是软的,我社恐。”孟超凡朝后座摆摆手。
听得开车的博文新嗤之以鼻:“还社恐呢,瞧你昨晚的德行,都孔雀开屏了。”
“这不是爱美么。看见美女自然反应,自然反应,嘿嘿。”
慕星辰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打趣,他手里捏着手机,一会按一下屏幕,手机亮起,一会又按灭,深邃的眸子似乎陷入沉思。
博文新从前车镜里看了后座一眼,转头朝孟超凡眨眨眼,示意看后面。
孟超凡转头看到慕星辰这种神情加举动,心下了然。
“老大,你今天回B市有没有跟美女总裁打过招呼?”孟超凡半转过身子,趴在后座上,探头贱兮兮地盯着慕星辰问。
慕星辰闻言抬眸:“需要打什么招呼?”
“哎呀,老大,你这人说你什么好呢。你什么都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慕星辰漫不经心地问。
“箭呀,你缺一枚爱神箭,只有弓没有箭,你怎么射出爱心箭?空响(想)!”孟超凡说着还伸出双手做射箭状。
“去,什么箭呀,爱的,乱七八糟。”嘴里这么说着,行动却很实诚地按亮手机,点开曾月华的微信头像,手指点点,输入又删除,最后发出去这样几句短句:“早!起了吗?我们回B市了。”
输完赶紧把手机按灭,捏在手心,暗舒了口气。慕星辰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博文新的眼中。
昨晚因为晚了,曾月华没有回家,怕吵醒家人,就只在自己的公寓睡了。
一夜无梦,可能这几天应酬多了,酒精摄入有点过了,曾月华睡得很沉。
早上是被电话吵醒,嘴里嘀咕:“每天清晨来电话的都是我的克星啊。”一看是童音音,划开接听。
有气无力的声音,却先声夺人:“童小姐最近是荷尔蒙分泌过多,治好睡懒觉毛病了吗?”
此时的童音音正拖着行李箱慌乱地进入机场。她停下来放下行李箱,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阿华……”声音明显有哭泣的颤音。
对面的曾月华明显是听出了童音音语气的异常,吓了一跳,赶紧急迫地问道:“音音,你怎么了?”
童音音咬着下唇,尽量平复内心如潮水般翻涌不止的心绪:“阿华,我妈得了肺癌,晚期,只有三个月时间了。我现在正在机场,今早飞回滨海去。”
曾月华听完童音音哽咽着的话,惊讶不已,也心生悲切。她平复了下心绪尽量搜索词汇安抚她:“音音,你别担心,也许童妈妈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童音音也不便跟她多说,“那我先值机去了。”她心急如焚,牵挂着那个一直被她视为天的母亲。父亲和母亲离异后,母亲和她相依为命。母亲的个性虽然强势、固执,但是对她的爱却是包容的、妥协的,只要是她的要求,母亲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
对于她离开母亲,离开家乡到外地读大学,后来大学毕业又应聘到T市工作,母亲虽然舍不得,但都没有一句怨言。
童音音在登机前接到了夏宴钦的电话,问她在哪?她一听到这熟悉又亲切的声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宴钦哥哥,我在机场。”一听到这带哭腔的声音,夏宴钦心一下就揪起来了,“你怎么啦,去哪里?”
“我妈病了,我去看她。”
“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可以陪你去的。”夏宴钦有点郁闷,从前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人,现在长大了。还因彼此失联过几年,现虽重逢,两人在互相靠近,却仍像隔着一堵墙,不习惯有事第一时间找他了。这让夏宴钦很是失落。
下了飞机拉着行李箱,童音音直奔医院。
医院普外科病房内,童母接到了女儿的电话,说马上到了,她难掩苦涩和悲伤。自己也是护士,对于肺癌晚期这种病,她是看得多了,在医院每天都有晚期癌症病人离开。
她不会让女儿花钱给治病的,但又实在舍不得离开女儿。
穿着病号服躺在病房上的她竖起耳朵听着病房外面的动静,她迫切想见到离开她一年多未回的女儿。
过了二十几分钟,走廊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童母赶紧强撑着在病床上坐起来。
果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会,童音音拖着行李箱就进来了:“妈,妈妈,你怎么样呀!”
“音音,你终于来了,妈没事,没事,你刚下飞机,累了吧?”童母看见女儿,昏暗的两眼有了光芒。
“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呀?”童音音看着整个瘦了一大圈的母亲,悲痛欲绝,扑倒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不哭,音音,别哭!”童母抱着哭泣的女儿,也泪眼婆娑。
这时,主治医生卢明青推门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不忍心打扰,静静站了会,才出声:“你妈妈情绪不易激动,你先让你妈妈休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可以吗?”
卢医生跟她说了下情况,告诉她动手术基本已经不需要,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尽量让她心情舒畅,多陪陪她。
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她扶着墙哭得不能自己。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她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看到进出医院的人都看向自己,赶紧用手背擦掉了泪水,声音哽咽着:“喂。”
“音音,我现在也过来滨海了,马上登机,你等我。”“宴钦哥哥,谢谢你,我心里特别难受,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但是我能撑得住,你不用过来。”
“音音,不许跟我说谢谢,不许推开我,等我。”说话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