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口罩
往返于工厂与医院
常年尘封在黑漆漆的仓库
黑漆漆的纸箱
随意丢在黑漆漆的条案
那时登登的脚步声和一缕微光是我每天的期盼
虽然短暂光明的背后一定伴随着遗弃和背叛
我亲历着起死回生的反转
我目睹了白衣浸染的图案
人类的悲喜都少不了我的陪伴
可是他们的记忆怎么这么短暂
似乎我只是可有可无的装扮
我也只能永远隐藏在默默无闻之间
盼望着我的价值被人们重新重视与发现
直到有一年三十之前
一位伟人突然一声呼唤
人类已然遇到了危险
互有口罩的人才能会面
一下子激起了人人对我的怀念
但我为什么要如你们所愿
重金难求这时才应该是我身份的体现
我四处躲闪不愿与人们见面
在若隐若现间不断勾引人们的思念
看着人们的翘首期盼
似乎我的怨气才有一些平叛
也许是那个早上浸满泪水女孩的双眼
也许是走廊里从未休息志愿者那疲惫的笑脸
最终让我报复的心理彻底消散
我重新发誓要与人们再次共同患难
我出现在每一个疲倦的面容
代替他们防范着随时可现的危险
尽管总有人漫不经心的敷衍
我也一直耐心的教会他们佩戴的规范
看着拐点慢慢的出现
我也露出了志愿者般疲惫的笑脸
但人类的自以为是总是简单
微微的好转就能让人们忽视了身边的危险
我渐渐被退到了二线
看不出是要护颚还是护脸
要是没有偶尔的强加规范
我已经很难重归一线
或许永远只有灾祸临头的那一天
人类才会正视自己的傲慢
虽然历经此次磨难
以往的期盼达成所愿
但每当我想起那浸满泪水女孩的双眼
我还是宁愿那年没有新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