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13日 深夜
既然是开端,我们都难以知道结局。或许结局不够完美,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未来的样子,就算是自己讨厌的样子,我们也该让自己坦然接受这样的结局。
当我看到那个住在仓库的中老年男人时,心中一阵感触。那时的我们,从农村来到昆明,第一次踏上这座城市,有着不一样的欣喜。一直远离父母的我们,有了很多的期待,也有着很多的未知。
父亲是一个不善言谈的男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很多的话,但是他对我们来说,他却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刚到昆明的那时候,我们住在工地的地下室,昏暗、潮湿,时不时楼上经常漏水下来,满屋子都是水,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一家五口人,就在这潮湿的地下室,住了将近一年多,想起有人来视察工地的时候,我们要出去躲着,怕别人看见,这样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工地的活计将近一年后结束,那时候我五年级,后来工地结束后,不能再住在工地,我们在陈家营村租了一间十平方左右的房子,一家五口人住在里面,从废品站买来的旧电视,让我们乐不亦乎。可那时候在工地上班的父母,一天才30元,房租一个月200元,我们兄妹的书学费,半学期将近3000元。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那时候的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那几年,即使和父母都在昆明,可是我们却在不同的地方,辗转在这座城市角落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住的地方,都是潮湿黑暗的出租房,他们租房子的条件就一个,那就是便宜,其他的都不重要,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对于这一切环境,没能有深刻的感受,可这一刻想起来,却默默落泪。
在我的记忆里,陈家营的工地地下室,村里的昏暗出租屋,北市区的黑巷子,金殿的偏瓦棚……他们更多的时间,其实是待在工地上,更多的时间是在凌晨四点至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下午的时候却在睡觉。那时候的他们,更多见到的是黑暗,而不是那看似光鲜的城市。
后来,原来工地的工作都失去了,成为了失业人员,没有什么收入,面对着巨大压力,他们却选择了从新学习,成为了一名钢筋工,这期间他们受到了无数的委屈,有着很多的无奈,可在我们的跟前,要假装坚强,和我们说的时候,总是说钱的事不用担心,他们会想办法。我想,那一刻的他们得有多绝望、多委屈,可我那时候却很难理解他们,没能帮他们解忧,如此想来,自己是一个不孝的孩子。
我们总以为父母是我们最大的后盾,可他们也需要休息,也想要心疼,然而这个世界上有父母的时候有家归,他们却没有了归处。为了生存,我们需要奔向远方,灵魂的归宿早就不重要,可躯壳也不能得到安置。此生最大遗憾,是对父母的亏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辛,而我们是活在最底层的人员,经历过酸甜苦辣,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近两年,父亲身体渐渐羸弱,心中更是惭愧不已,曾经的劳苦,已经让父亲的身躯,残破不堪,而今的他们,却还在为我们而担忧。现在有所好转,也算是上天最大的馈赠。
那时的他们,正年轻,三十几岁的光景,一个人最好的年华,却在用自己的脊梁,担下了这沉重的担子。而今的他们,年过半百,头发斑白,双手干涸,皱纹点点,看着这样的他们,心中不免有些颤动。他们曾经也是同我们的一样的年华,可现在已然老去。
这一刻才明白,我们的成长,换来的是他们的老去。总是说我们不想长大,其实心里更多的是,不希望他们就此老去。现在在乡下的他们,选择种点菜,栽点玉米洋芋,还喂几头猪,养点鸡鸭,没有很辛苦,也没有牵挂,落叶归根。
我也曾和他们说,不要那么辛苦的去做什么,养好身体,不去担忧其他,身体健康快乐,就是最好的结局。依旧担心他们,还是挂念他们,过去的已然过去,而今的一切,珍惜眼前,少留遗憾。
命运馈赠我们的一切,学会不抱怨,不叹息,让自己的一生,少点遗憾,多点快乐。人生本就是:平凡是真,平安是福,唯愿此生,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