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那年我参加了工作,被分配到杭州桐庐县的一家分公司中。刚刚步入社会给了我太多的新奇。二十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凑到一起更有谈不完的话题与激情。
那一年公司举行一场春游活动,尽管已经快到夏天了,但我们还是美其名曰春游吧!我们的目标是AAAA级的原始深林——“大奇山”。
公司的消息刚一发出,年少轻狂而又无限新奇的我们便忍不住的欢呼起来,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着这次各自心中美好的春游。其中几人特别活跃:我,讨厌压抑,讨厌拘束,向往自然,稳重内向不喜欢开玩笑,加上东北人的脾气他们不敢和我乱扯所以都很正式叫我名字阿阳。刘波,连云港人,稍显稳重,能说会道,很有女人缘,有点洁癖,外号菠菜。李文龙,河南人,曾经年少时追随一个东北老板,霸气而讲义气,我比较喜欢因为合脾气,我们叫他老李。孔智林,河南人,为人正直稳重,不善组织但做事积极,我们都叫他孔二愣子。田明华,本地女孩,积极活泼,长相中上长发大眼,赠名阿华田。还有一个女孩长相甜美,温柔腼腆,我们叫他小美。
经过这番莺声燕语,高谈阔论之后,已经是晚上5点多了,我们四个男生便通过富春江大桥来到了夜市。边吹牛逼边买东西,随后我们拿着几把小匕首和一捆绳索了,几把打火机带着兴奋得余韵回到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伴随着巨大的兴奋与向往,我们一行二十几人便踏上了我们的大奇山冒险之旅,这差一点成为我们一生的恶梦的冒险之旅。
随着一声车笛声二十来个男孩女孩从一辆公交车上鱼贯而出,不时的传来欢笑声,打闹声,我们我们进入了国家4A级原始森林“大奇山”景区。一路山水秀美,草青木秀,蜿蜒的青石小路通向各个小景点,宛如这大自然的血脉般分叉这交和着,望不到尽头的山脉中遍布着各种林木与灌木丛,站在青石小路上望着小路外的丛林,能见度不足1米,因为根本就全是树叶与灌木,偶尔点缀着些许不知名的野果。让人不禁想象着树木后边会有什么让人不知道的秘密。能看到的只是那最高的山峰顶端那块蔚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
走在这蜿蜒而又若隐若现的青石小路上,无数的分叉与交合中渐渐的我们二十几个人便被这片绿色的猛兽分割成了三五个人一个小群体,渐渐的又被蚕食的见不到踪影,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打闹声,欢笑声,以及森林里那不知名的鸟叫和兽吼声。也是因为走的比较近吧,讨论中的六个人包括我在内,便是这消失在其中一条青石小路中的几人小组之一。既然有山嘛,我们自然是爬山喽,六人很默契沿着一条通向山顶方向的青石小路边跳边闹的前进着,小路旁边是一条岩石经过长年冲刷而形成一条小溪,由于高低落差,深浅不一,偶尔形成积潭,又偶尔细流涓涓,细流刚没脚踝,积潭偶可及腰。小溪清澈见底,能看见小溪里悠闲地游走着不知名的、和岩石同样颜色、n长着斑点的小鱼,曾经一度的以为那是石斑鱼,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
时及初夏,杭州的天气已见闷热,清晨的凉爽伴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渐渐消退逐渐的闷热起来,森林里多年的落叶散发着像蘑菇棚里面的腐殖质的味道,但是这磨灭不了我们的热情,毕竟青春年少,玩心胜于一切,就这样我们嬉笑着打闹着,沿着小溪边的青石路走到了一个大水潭边,一条瀑布像新娘头上白纱,从十米高的岩石上倾泻在水潭里,激起层层水花,又扩散成涟漪一圈圈的向潭边泳来,沿着小溪缓缓流去。潭边无数小鱼小虾嬉戏着游玩着,仿佛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站在潭边小路已到尽头,回头望去只有来时的溪边小路消失在十米之外的转弯处,四周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一个游人止步的公告牌。牌上具体写着什么由于时间太长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写着大奇山属于国家4A级原始森林,人为开发已到尽头,瀑布以上是原始林区,游客入内会发生不知名危险等告示。这句话无疑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看了看时间,时至正午而我们的兴奋与热情也像这正午的太阳般激情火热。或许是灵机一动,也许根本就是早有准备我们六人根本就没有按照公告牌上面说的游人止步,而是顺着瀑布边缘的岩石缝隙翻过了瀑布继续向山顶走去。因为看着山顶真的没有那么高,就像在眼前一样,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望山跑死马吧。年少轻狂的我们那里管那些呢。
翻越过瀑布,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更为宽广的溪流,称之为小河也不算为过,绵密的灌木丛因为靠近河边的缘故显得更加粗壮和高大,每一棵都高达胸颈,更有甚者会比我们每个人都高,根本无法前进,无奈我们只好向森林中灌木低矮处走去。十分钟之后我们几人便消失在这绿色巨兽口中渐渐的走向了他幽深的肚子里。
我们无限的穿越在林木与灌木丛中不知走了多久,有路的地方就走,没有路的地方就拿着昨天买的一共也没花几块钱的匕首一路披荆斩棘。渐渐的我们失去了欢声笑语,失去了对森林的新奇,深林里只能听到那些根本不知名的鸟兽鸣叫声和我们劈砍树枝,脚步塌在腐叶上那难听咯吱声。汗水混合着树枝长年积累的灰尘打在脸上,我们已经失去了清晨精心打扮的光鲜外表,黑色的汗泥散布在每个人的脸上。渐渐的我们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每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知道机械的向前挪动着。不再有看到虫子时的尖叫声,也不再有树枝打在脸上的闷哼声,只有身体与树枝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因为我们已经顾不得喊疼了。疲累占据了我们每个人的身心,我停了下来说,不行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水已不多了,如果找不到水源我们都将面临脱水的危险。这时女孩子们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阿华田说,我们下山吧,我都要累死了。小美已经有些微微抽泣。孔二愣子拿着小刀的右手因为砍树而磨出的水泡已经破了,漏出粉红色真皮层,和淡淡的血水。刘波还算健全,此时却也还不忘记用仅剩的水淋湿纸巾,擦拭着那布满汗泥的脸和手,还一边安慰着两个女孩子。我和老李瘫坐在一块大石上,摆弄着已经变了形的所谓的求生利器撕割着根本就不用割的牛仔裤,因为裤子已经被灌木丛刮成天然乞丐裤了。我和老李用布条随意的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呀!小美你的脚怎么了?”我们随着阿华田惊叫声像小美的脚看去,本来穿着白色皮凉鞋的脚上布满了血红的划痕,在小美的踝骨内侧一条边缘已经发黑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混合着泥土已经煳满了伤口。白色的细带皮凉鞋已经扭断了了。也怪我们当时年少无知,不然是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想到不能穿凉鞋爬山。不可否认看似柔弱的小美是坚强的,默默的跟在队伍的后面,受伤了,也不曾过喊停下,而我们则当成了是她的腼腆。“不能再走了,我们原路返回,菠菜,你去把小美的鞋子脱下来,用纸巾和水搽干净,然后我们4个轮流背小美下山,”我发号施令般决然的说着。也许真的是都累坏了,没有别的意见,我们开始轮流背着小美,顺着来时砍断的灌木丛痕迹原路返回着。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我们看到了小美的鞋子,和休息时制造的垃圾,我们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我们迷路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们将要在这片原始森林中过夜了。这次我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女孩子开始抽泣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累与无助。直到这时我们才明白手机并不是万能的求救器,因为在这片大山上根本就没有一丝信号,手机也只不过是一块会唱歌的手表,仅此而已!饮用水早就喝完了,口干舌燥的我们就吃着随手采下的野生猕猴桃。失去方向的我们无助的对望着彷徨着,这时我看见我们上山时在山下看到主峰的中段那一块没有植被的白色岩石区域。也许是因为下雨山体滑坡得缘故吧,那一块山体是没有植被的,漏出白色石体,并且在山下可以看得见。我当机立断的说我们不能原路返回了,因为我们根本找不到返回的路,如果我们3个小时之内不能下山的话,今晚就要在山里过夜,这样很危险,原始林区说不定会有什么凶禽猛兽!“那怎么办,阿华田哭着说,”“我们继续向山顶爬,爬到那有一大片白色石头那里,我们在山下时看的很清楚,如果我们爬到那里再把红色的衣服用树枝举起来,山下的景区管理人员看到,就会上山来接我们了!”我看着刘波那红色的衬衫说着。就这样我们背起了小美向白色石体区域出发了。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了一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只是能容两个人走过没有灌木的小空隙而已,我们向小路走了过去。大概几分钟便见到一个很平整的草窝,四周比较光滑,中间被压的平平整整的草窝里还趴着几只棕色的、背上有三根黑色条纹的小猪不时的拱动着。天啊,是野猪,立刻离开这里,这里有野猪窝,而且还有小猪,说明大野猪就在附近,赶快离开这里,如果遇到大野猪,凭我们几个人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说着我们便立刻离开了这片区域,我们再也受不了这种疲累与无助,女孩子开始哭起来说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