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套纠纷
刚过立冬,北风就跟揣了脾气似的,在清溪村的巷子里横冲直撞,吹得人耳朵生疼。王二柱怕冷,特意让媳妇给他缝了副棉耳套,藏青布面缝着白棉花,套在耳朵上软乎乎的,总算能挡住些寒气。
这天晌午,日头难得露了脸,村口老槐树下聚了一群乡亲,围着晒太阳唠嗑。王二柱揣着袖子,戴着耳套也凑了过去,跟张大叔、李大爷们扯着秋收的收成,时不时传来几声笑。他那耳套有点蓬松,套在耳朵上显得耳廓圆滚滚的,比平时大了一圈,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正聊得热闹,何二悄没声地凑了过来。他揣着两手缩着脖子,脸冻得通红,显然是被太阳底下的热闹吸引来的。扫了一圈人群,他的目光落在王二柱脸上,一眼就盯上了那副显眼的耳套,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憋坏主意。
“哟,二柱哥,”何二凑到跟前,故意放大了嗓门,“你这耳朵今儿个怎么回事?咋看着比平时大了一圈,莫不是长了一对猪耳朵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顿了顿,大伙都看向王二柱,眼里带着笑意。王二柱慢悠悠地转过头,摘下一只耳套,露出被捂得发红的耳朵,眼神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何二。何二以为他被噎住了,正得意地撇着嘴,等着看他下不来台。
谁知王二柱清了清嗓子,语气慢悠悠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啊,猪耳朵是长我这儿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何二的脸,补了一句,“谁让猪头长在你脖子上,我总不能跟你抢猪头吧?只能分一对耳朵了。”
话音刚落,老槐树下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张大叔笑得直拍大腿,李大爷捋着胡子笑眯了眼,连旁边抱着孩子的大婶都笑得直摇头。何二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僵住,脸涨得比刚才冻的还红,嘴巴动了动,愣是没想出反驳的话,只能梗着脖子瞪着眼,活像个气鼓鼓的蛤蟆。
王二柱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重新戴上耳套,拍了拍何二的肩膀:“下次想打趣人,先把自个儿的嘴管严实点,别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说完,又转头跟大伙唠起了家常,留下何二在原地,被乡亲们的笑声裹着,别提多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