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群里小伙伴发了一个图片,讨论了一下孩子打耳洞、穿耳棍的问题。一下子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穿耳孔的经历和各种被纵容的回忆。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兴起了穿耳孔,村里好多姑娘都穿了耳孔,开始时耳孔里留一根线,因为个体差异或者操作过程中没做好消毒措施,有些人耳朵穿孔的地方肿的厉害,有的人耳朵发炎化脓。即便如此,有一天看见邻居舅妈在家里为自家孩子们穿耳孔时,我也跃跃欲试,恳求她也帮我穿一个孔。记得舅妈当时还有点担心我家大人不同意,后来拗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当时舅妈是用一种非常古朴的传统方法,所谓消毒措施就是把线浸在麻油里,穿孔的针用火烫一下。我记得穿的时候先用绿豆在耳坠上反复碾压,让穿孔的地方变薄(那个过程有点疼),然后用缝衣服的针线直接在耳朵上穿过,再打个结就完成了。
穿好后我兴冲冲地回到外婆家,喜滋滋地告诉外婆我穿耳孔了。记得外婆当时并没有责备我,只是有点担心会不会发炎。然后还给我做了三个荷包蛋吃了, 这种特别关怀让我感觉很温暖。后来回家妈妈也自然知道了这个事,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很平常地接受了。好在我皮糙,后来并没有发炎。
还有一阵流行烫发,看着人家头上的波浪卷,我觉得美极了。大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的小伙伴要去县城烫发,他舅舅是一个卡车司机,正好要去县城办事,我便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去县城烫发。回家跟妈妈商量这个事儿时,妈妈只是笑着对我说:“只要你不怕舅舅批评你”。舅舅一直是我心目中最严厉的对家长。但当时被爱美之心冲昏了头脑,也管不了那么多,拿着妈妈给的5块钱,就兴冲冲地和小伙伴一起进城了。
记得那天晚上,我睡觉前不停的去抚摸自己烫过的头发,兴奋的好久没睡着。第二天早晨起来不断的照镜子, 对那个刘海甚是不满意,于是自作主张用梳子把它梳得翘起来。记得一个邻居看见了说,还是原来那样的刘海好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说,依然坚持自己的审美。现在回想起来,理发师给的造型是比较适合少女的,显得可爱一些。而我把刘海梳得翘起来显得更成熟一点。看来当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观了。
臭美的欲望被满足后才回过神儿来,开始担心舅舅的责骂。好几天躲着舅舅,不敢去外婆家。直到有一天舅舅来我家办事,碰到了我,黑着脸训斥了一句才算过了关。
大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同学说她们村当晚放电影。我便自作主张地跟着她回家看电影去了,晚上就在同学家住下,第二天跟着同学一起去学校。直到第二晚上回家才知道犯了一个大错,不过爸爸妈妈并没有严厉批评我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晚上不回家父母会担心的,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有一次我在房间看小说,爸爸要去菜地摘菜,临走前叮嘱我去厨房烧开水。我嘴里虽然答应了,可是被小说的情节迷住了,直到听到爸爸推门的声音从急忙冲到灶台下生火。爸爸应该猜得到我是刚刚到厨房的,但并没有批评我。反而平静地说:“我来吧!”当时心里非常感激爸爸的包容,从那以后反而自觉了很多。
脑海里只有一次被妈妈严厉呵斥的记忆。有一天我的大外公去世了,大人们都忙着办丧事,小孩子们就在一起嬉闹玩耍,玩得高兴了下午就没去学校。傍晚被妈妈知道后,拖着进房间里要拿棍子打,记得爸爸在客厅里想护着不让打。妈妈严肃地说:“今天谁拦着就打谁!”于是我就被妈妈拖进房间,妈妈栓上房门。严厉地责问:“以后还敢不敢不上学了?”我赶紧认错,表示再也不敢了。于是那个一直高高挂起的棍子从来没落在我的身上。
但是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迷上了看琼瑶小说,我和同学一起借了一本《几度夕阳红》,躲在学校对面的政府办公楼顶上看完,逃了一上午的课。不过这一次父母并不知情,后来也没再发生过类似事情。
爸爸妈妈从小对我的管教是相当宽容的,妈妈对我从没有用过过激的言词,最重的责骂也就是“你这个丫头!”我后来才知道在农村这是很少见的,一般的村妇对女孩的责骂有很多词是不堪入耳的。在这样宽松自由的环境下,长大后我反而在学习上一直比较自觉,自初三以后就基本没再让父母操心。看过尹建莉老师有一本书《自由的孩子最自觉》,我觉得写得特别好。
就是在选结婚对象时,虽然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在看到我毅然决然的态度后,父母最后也妥协了。这些年虽然婚后生活一直磕磕绊绊,但父母从来没有揶揄我说:“谁叫你自找的呢?”而是在我情绪低落时给予理解包容并及时予以疏导。
写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