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决定做任何事之前,我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将要做出的决定呢?比如说当我们将要见一个陌生人,我们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是在见面时形成,还是当他人在见面之前像我们介绍这个人时就已经形成呢?当我们进行重大事务的决策时,我们总会认为我们的决定是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而做出的,但是事实真的如此么?我们每天都见到不同的人,遇见不同的事,我们都认为自己有一个“开放包容”的心,但是我们的本能,却让这“开放包容”变得很难完全实现。因为不管有意识无意识,至少在最初阶段,我们都会从本能地将不符合或不支持我们自己观点的信息筛选排除。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认知偏差。
而这些认知偏差,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金融,健康,政治,科学等等,都无法避免这些认知偏差。
1979年,明尼苏达大学的Mark Snyder和Nancy Cantor做了一个实验,他们让被试们看一个虚拟出的名叫Jane的女人在一个星期里的故事。在这个星期里,Jane有时候表现得外向开朗,而有时候则又表现地内向含蓄。被试看完这个故事后,在几天之后重新回到实验室,被分为了两组。实验者询问每一组的人Jane适合做什么工作。其中一组被询问Jane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图书管理员,而另一组则被问到Jane能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房产经纪人。很自然地,这些被试需要在他们的脑海中尽力回忆几天看过的故事内容和情境来判断Jane是否能胜任图书管理员/房产经纪人这个工作。被询问Jane是否能当图书管理员的被试组很轻易就从脑海中回忆起故事中Jane那些内向含蓄的情节而忽略了她外向开朗的时刻,然后他们遍认为Jane完全能做一个很好的图书管理员。而另一组的被试也不甚相同,只是他们回忆起的故事情节则是Jane外向开朗的时候。在这些被试做出判断后,他们又被询问Jane能否胜任另一个工作,但是大部分被试仍然坚持自己最初的观点,认为Jane并不适合另一份工作,因为她太内向/外向了。从这个简单的实验我们就能看出,即使是我们的记忆,也很容易被外在因素所影响,我们会回忆起那些符合自己观念的内容而忘记那些不相关的信息。
在2009年,一个研究招募了156个被试,实验的第一部分,实验者首先了解了这些被试个人政治倾向以及兴趣。之后,这些被试被要求浏览一个网上论坛,论坛中探讨了4个争论性问题,每个问题各有两篇相对观点的文章。研究结果发现被试花了更多的时间(36%)去看那些与他们观点相同的文章。
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了解认知偏差的方式,在1960年被P.C.Wason第一次介绍给大众。他向教室里的学生列出了一组数字:2,4,6。之后,他要求这些学生去思考为什么这个数字有这种特殊的安排方式,以及他用什么方式来选择这组数字。接下来,他又列出了数字10,12,14,同样让学生思考规律。此后又列出22,24,26。列出这三组数后,他要求学生自己列出一组他们认为使用同样规律的数字,当学生列出一组数字后,他作为老师,会通过回答”是“或者”否“来告诉学生他们列出的数是否符合规律。很自然地,相信我们和这些学生一样,都会列出以2递增的数列,比如6,8,10或是16,18,20。结果也很明显,老师一直重复地说着”是“,而这些肯定的回复也让学生认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规律,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Wason在之后又指出数列1,2,3或是3,9,555同样符合他选择数列的规律,这是学生开始迷惑了,他们开始列出各种各样的数列,正确率也开始降低,比如学生列出1,1,1或是3,2,1这样的数列时,老师会否定他们的答案。在一段时间的斗智斗勇后,学生们开始认识到规律可能并不一定是一致的大小叠加或者减小。最终,他们发现老师选择数列的规律很简单,只要是递增关系就行。这个简单的测验说明了我们经常会在自己的头脑中设定一个假设,然后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去证明自己这个假设是正确的,而忽视了其他的因素,而当我们的这个假设在某些情况下被验证正确时,我们就停止了自己寻找最终答案的脚步。
延伸开来,就像宗教,枪支管理,死刑这些能引发无数争论的问题一样,每一方都能找出无数的论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反对对方的观点,从而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一方。但是,其实我们的认知偏差却在默默地影响着我们,而我们自己却不自知。所以,有时候,我们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