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童年回忆,继续接着上一茬,话说我那胖姑爷给了我一元钱,回到家后我是活蹦乱跳,兴奋不已,左手用力拽紧着钱,握成拳头,插进裤兜里,即便手心冒汗,也不敢松懈,生怕这钱不翼而飞。而另一边又思量着如何消费:买玩具,还是吃烧烤?
这个问题直到晚饭吃完都还在纠结,嘴里碎碎念。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秤最终偏向了玩具。裤兜里抓着钱,兴冲冲地向楼下跑去,跑着跑着就到了马路边,一阵烧烤香气扑鼻而来,狠狠勾住了鼻子,不知不觉就站在了烧烤摊前,尽情地享受着这挑拨嗅觉的香气,似乎忘了什么,也不再追究。
那时候就觉得,烧烤是最好吃的美食佳肴,可等长大以后,各色各样的美食又一次次刷新我的认识。这烧烤摊完全是由一个手推车简制而成,右边是三分之一的区域都是大小不一的煤炭,和几个铁板,而左边是应有尽有的菜品,分荤菜和素菜。先前有在这家摊位的烧烤品尝几次,认准这家的味道,尤其喜欢吃豆腐干和年糕,鸡腿什么的没吃过,毕竟没钱。这豆腐干又宽又扁,在铁板上烟熏一番,刷上一层油,撒上孜然和辣椒粉,淋上辣椒油,然后再加些其他不知名的独家配方,撒点葱花,将焦香熟透的豆腐干从中间像手本一样折叠,再用两根长竹签穿起来,最后再撒一遍先前的佐料,即可大功告成。烧烤豆腐干好吃,嚼劲十足。老板追求烧烤的美味,毫不吝惜佐料的多少,可谓良心摊贩。
驻足烧烤摊前已经良久,就向老板点了一串年糕,然后将那张有点儿湿漉漉的一元钱,小心翼翼的交给老板,几分不舍,依旧阔别。由于生意旺盛,等烧烤的人较多,我亦暂且等一等。煤炭燃烧释放的熏烟和食物散发的香气混杂一起,我故意站在有烟的一边,偷偷吮吸着香气分子上附着的美味。
等得差不多之时,我夹着浓浓的重庆腔调问老板:“我哩年糕还要好久哦?”老板一听,困惑,问:“小娃儿,给钱没有啊?”正等我想说已经给了,旁边一群人过来点烧烤,我委屈的声音被他们湮没。老板可能是已经忘了,自己那时生性胆小,不敢多说话,只怪自己没胆量与老板解释,天上掉馅饼的一元钱就如此打水漂了,从那以后,学乖了,买烧烤都是一手拿货一手交钱。
归家,愁眉苦脸,委屈得欲号啕大哭,眼眶几分红润,爹娘看我也奇怪,便问何事,我默不作声,悻悻然望着他俩。关于一元钱的事自是不能与爹分享,换来的只能是预料之中的一记“啪”,说是捡来的,那也不行,一掴“啪啪”又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