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和女伴一起晨练爬山,走到半山腰,转过一个山嘴,习习凉风吹得人真舒适。
忽然听到远处村庄传来一阵阵哀乐声,女伴惊叹一声,“哪里又有人去世了。哎,我一个在外面工地做事的同学出了事,今天拉回来。”
我心头一惊,忙问“巳经去世了?”
她摸了摸手臂点点头“是哦,听说在别人家新房子里装水电,墙倒了,人被砸在下面,好可怜啊,才三十岁呢。我一想这事手都起鸡皮疙瘩了。你说如今挣钱多不容易,连命都送了!”
“那真的太可怜了,他孩子多大了?”我不禁也深深同情这位英年早逝的陌生人。
“大的十来岁,小的才几岁,听说是两个女儿,问题是他现在人死了还找不到赔偿的人,都在互相推诿责任,已经十多天了,今天应该是处理好了,才拉回来办事吧!”
“为什么找不到责任人,他的家人找房主或者找请他安装水电的人,房主找施工的建筑队或者卖房给他的人。一节一节去理,总会找到责任人。”
“我说如今的豆腐渣工程也太坑人了,幸好房主还没住进去,不然更危险啊。”
两个女人一路跑一路谈论着这桩惨事,觉得人生在世虽说不容易,但好歹健康地活着便是幸福的事。像她同学就算找到责任人赔偿几十万,又有什么意义呢,钱还在,人却不在了。
上午我坐在门口晒太阳,一男子走进来买十个蛇皮装,我问他要大点的还是小点的。
他说死了人办葬礼装垃圾用的,大点的好。
我一边给他拿垃圾袋一边问他,哪里又有人去世了?
他黯然地说,“我堂哥的儿子在市里做事被墙砸坏了,今天回来办丧事。”
我一猜便知是早晨美女同伴口中所说那位同学了,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赔偿了多少钱?
这位五十出头的男子叹了口气道,哎,他也是命该绝啊,别人工地丧命会赔偿上百万,他呢,赔了十几万,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讨到。
他叫我给他开一张便条,他站在门口讲了这件事故的另一个版本。
他这位堂侄儿在市区帮人安装水电,那几天没事做,刚好有一个和他要好的朋友说有一栋房子要小小改造一下,连着阳台的那面墙要砸掉,让那间房空间大一点。工程量并不大,但有点难度,不过工资是平时装水电的二倍。
他便去现场看了看,觉得这扇墙砸掉也不是难事,便答应了下来。
上午开始施工,用电锤将墙面钻了两个洞,然后将墙上的砖一点点抠掉,只剩下顶上米把多的倒了梁的地方难啃动,用电锤钻不动,用铁锤砸也没反应。他也做累了,便拿小推车收拾地上的砖块运送出去,当推着小推车的他经过那砸不动的墙体时,好像来了催命鬼似的,那悬着的墙体正好不偏不斜砸中他,早一秒或晚一秒他都有可能逃生,但命运就是如此巧合,他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顿时成了一件没有生气的物体。
偏偏事不凑巧,责任人无从找起,找房主吧,房主还没收房,是物业请人改造,而小区开发商也认为他们私自破坏墙体结构,责任不在他们,也不赔偿。最后村里和政府出面,才将这场事故的赔偿金到位,这几家有连带责任的共同承担,赔偿了十几万元了事。
从这件悲剧事件中,让人意识到弱势群体无论去干什么,有可能发生意外的,都不能口头承诺,一定要签订合同,发生意外时才不会被踢皮球。
但愿我们大家能从别人的事故中学习到一些知识,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也才有可能对抗这个风险无处不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