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7日 星期三
文/湖畔书苑·常臣臣
行驶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二)
在广阔的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一条条绵延的公路将草原、山丘、湿地、森林串联起来。草原的路是动人的,一路变幻的风景,美不胜收,蔓延到天际的绿色,点缀其中的小花,俨然一幅天然的油画。草原的风是自由的,蓝天、白云、绿草都会随风飘摇,无尽的欢喜和快乐在风中漫延,一路追着风,追着落日,身心的倦怠,在广阔的天地间被驱散。
离开室韦,沿着额尔古纳河向南,是最美的边防公路,也叫做卡线。清雍正五年(1727年),清政府与沙俄签订了《布连斯奇界约》后,便在中俄边界上设置卡伦,也就是边防哨所,大致是每卡伦设官1员、兵30名,在整个清朝时期,卡伦守卫着中国的边防。随着历史的变迁,卡伦消失了,但呼伦贝尔的一些卡伦演变成了今天中俄边境线上那些叫做五卡、七卡、八卡、九卡的村庄,呼伦贝尔卡线,就是经过当年这些卡伦的沿边公路。
额尔古纳河河谷宽阔,河水在草原上缓缓流过,两岸浅山逶迤,偶尔能看到对面俄罗斯的村庄,边防公路与额尔古纳河并肩蜿蜒向前,宛若两条银色的玉带在碧绿无垠的草原上飘舞。
额尔古纳河左岸是无边的绿色,零星散落的村庄让那片土地有了一丝烟火气。河的右岸不时路过的油菜田里花已经凋落,一颗颗正在孕育的油菜籽等着在秋天谱写一曲丰收的歌;一大片一大片的麦子已成熟,金黄色的麦田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微风吹过,金色的海洋卷起层层浪花,翻滚着,奔涌着,沉醉着,明媚而绚烂;草场里一个个金黄湛亮的干草垛,星罗棋布地散落在空旷无边的大草原上,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空气里弥漫着草的香味,甜丝丝的,一辆辆农用车载着比自己体积大几倍的“草垛”穿梭在草原上,牧民们用勤劳的双手为马牛羊储备过冬的口粮。盛夏的草原,是烟火,是生活。
日落时分,我们追着夕阳,在天光暗淡之前,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一路上金色与绿色交相辉映,信号时有时无,蒙古包孤独地等待着晚归的牧民,这片广袤的土地用它的方式养育着一群勤劳而善良的人们,我们短暂的自由是他们长期的孤独。路边的铁丝网高高耸立,用不可僭越的威严划出明确的界限,网外的额尔古纳河迂回宛转、温柔轻缓,在晚照里静静唱着一曲优美动人的和平之歌。
没有高楼阻挡方向,没有群山改变行踪,草原的风有着不羁的灵魂。在草原上短短几天,风时而轻拂着我的衣角,低声絮语;时而抓起我的长发,呼啸而过;时而卷走我的雨伞,咆哮怒吼,它来时没有方向,去时也无痕迹。
在186彩带河,体验了宣传片上令人心动的滑草,在千米滑道上与风撞个满怀,在风驰电掣中用尖叫释放内心的压抑,耳边呼呼的风声、叫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我拥抱了风,风说,从此,我住在了你心里,记得常来看看我。
在离开黑山头的路上,我们要赶往晚上住的蒙古包,赴一场草原上的篝火。走着走着,只见狂风四起,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罩着草原,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至。风雨交加中,车灯微弱的光穿过雨帘,带着我们缓缓驶向前方。到达蒙古包时,风依然猛烈,敖包在风中傲立着,颤抖着,错过了草原的篝火,在一曲曲悠扬的马头琴声中听草原的风声呜咽。雨一直未停,好在我们的蒙古包没有进水,但气温骤降,从夏天陡然入冬,第二天在凌乱的风中,草草打卡满洲里套娃广场、国门。草原的风发起狂来,出行的每一步都显得特别艰难,乱飞的头发,不时想要逃离的伞,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唯有铁锅炖能驱散一丝寒意。
草原风又起,它在告诉我,其实自由有方向,虽山高路远,出发就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