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老人过的生活不尽相同,国外的老人大都很开放,退休生活有滋有味。国内的老人过的生活确受到很多原因限制,有的会安安稳稳享受含饴弄孙的退休生活,会趁着还有精力四处走走看看,实现年轻时候周游世界的愿望;有的退休了还在兢兢业业创收入实现自身未尽的价值,有的则是辛苦了一辈子不习惯享受生活,活到老干到老,想为子女多留点实在的,不愿拖累子女。
婆婆所在的村上就有这样一群活到老干到老的老人,年龄在50到75之间,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她们每天得空聚在一起的时候,聊天的主题不是比谁吃的好穿的好,不是比谁的儿女更出息,而是比谁留给子女的钱多。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有退休工资的,也有的享受着村里的保险补贴,经济条件其实都不差,儿女们没出息的基本没有,就是个个都离家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说白了,她们就是真正的空巢老人。
一开始我还觉得挺诧异的,从没听说过这么特别的老人。但是看到几次她们的行动后,我是相信了。
老人们采茶叶
我们这边是丘陵地区,最适合种茶叶。所以每到四五月分采茶的时候,村里的老人们都坐不住,纷纷行动起来,组团去各个茶场做临时的采茶工,一天可以有八十到一百的收入。茶场在旺季本来就缺少劳动力,这些老人正好补上了这个缺口。
也许你会脑补出采茶的美好画面:早春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气温还没上升,空气清新湿润,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茶叶上打转。层层叠叠的茶山上,有穿着花布衣,扎着素头巾,背着小竹篓的姑娘,元气满满,粉面含春,素手轻摘,片片茶叶落入篓中。
但事实的真相是,现在愿意采茶的年轻姑娘是少之又少,只有这些特殊的老人还愿意用余生有限的精力去做点什么。
她们每天去采茶的流程是这样的,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就已经洗漱完毕,吃完简单的稀饭咸菜早饭,准备一小壶水和两三个馒头做为中饭,穿上最旧的衣服,挎上路边发到的环保袋,装好所准备的东西,迎着早春的凉风,花一块钱坐上首班到达茶场的公交车,开始了一天远超八小时的采茶工作。
在茶场采茶时,老板虽然不会太苛刻,但是对于她们这样年纪上身,还有各种老毛病缠身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双腿站在茶树边,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双手不停地变动,眼神不好时还得凑近了看。等太阳完全升起时,她们已脸色发红。汗水流过她们苍老的面颊,滴到鞋边,她们才赶紧拿起毛巾粗粗地一擦,喝口水又继续干起来。本就布满老茧皴裂的双手更显得粗糙不堪,捏茶叶的几个指尖是明显的黑色。
等到一天活干完,老板结给她们当天的工资回家时,她们满脸疲色,鬓发散乱,脸颊的红还没散去。但是她们话语间是满满的成就感。隔壁经常采茶去的王大娘说:“拿到钱了,一天的忙累就值了!我的存款又多了点了,我家儿子以后分到的发财钱也就多了!”在村上,发财钱是老人死后分给子孙的。
老人们种树种花种草
村里的老人们干的和采茶有着异曲同工的活,则是在公路两边的绿化带上种树种花种草。每天同样早早出门,备上水和干粮,一天也有百来块的收入。有时我开车出门时,总能看到路边他们熟悉的身影。有的握着铁锹在挖坑,有的徒手握着花苗往挖好的坑里种去,有的在小心地铺着草皮。他们手上沾着土,额上流着汗,敞着着破旧的外衣擦完汗,稍稍休息一下喝口水又浑身是劲地干起来。
夏天,他们顶着高温,挥汗如雨。冬天,他们顶着刺骨寒风,热火朝天。
这些老人们不愿去远方的儿女那过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也不习惯城市里的钢筋水泥世界,没有人情味,不能走街串门,不能干想干的活。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她们活的自由开心,不怕苦不怕累,能为儿女省钱,能为子孙留下些许财富。
这是一群让人尊敬而又伟大的老人。
365极限挑战营 五十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