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让
冬日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空气中的冷风吹拂着皮肤。不远处的土地上，新绿的麦苗冻的浑身哆嗦，在它的上面覆盖着厚厚地一层雪，雪地里躺着一个呼吸急促的少年……
厉海舜骑着自行车刚刚聚会回来，开心地看着村庄后头的大片麦地，被雪覆盖着的小麦苗儿，像极了孕妇怀中吃奶的娃娃，静静地吮吸来自大地和白雪的营养！他本来是趁着过年这段时间的假期，好好看书来着，可是不停地看书搞得他每天都很头疼。他很内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除非是和自己聊的来的朋友，王如菲就是他认为最好的朋友之一。
八点多，厉海舜像往常一样看书，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他快看完了，刚刚看到新月考上了北大，他正为书中的新月高兴，外面传来了王如菲的声音“海舜，海舜……”厉海舜慌忙撇下书，打开大门一看笑着说：“如菲，你怎么来了？”王如菲是厉海舜高中同学，他们两家不近也不远，分别住在不同的村子里。
大学毕业后，他们各自忙碌各自的生活，海舜在一家公司上班，王如菲在一所幼儿园当老师，拿着为数不多的工资，虽然少点儿但是毕竟是她喜欢的工作。在学校的时候，她和厉海舜经常一起谈理想谈未来成为了彼此的好朋友，与他们一起的还有田胜龙，段可丰，李咏梅，赵秀贞……等等好几个死党，高考那年，他们说好的只要过年无论谁在家都要聚一聚！王如菲对厉海舜说：“走吧！胜龙他们都在城里等着我们呢！”
愉快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就像看一本喜欢的书不知不觉就看到了结尾。你可以去相信有个人对你说会照顾你一辈子，养你一辈子的话。但是，也请永远记住，独立才是你最应该学会的，不是不相信那些话，只是世间万事风云莫测，没有人会像都教授一样瞬间移动。危难关头，只有你包里的人民币才能让你挺起腰杆做人，你最终所能依赖的，一定是你自己。
白色的雪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融化，露出大地本来的样子！街道里的狗叫唤着，篱笆墙里的公鸡喔喔叫母鸡咯咯哒，墙头上的狸猫喵喵地叫春儿。而此时一户人家院子里却发生着一件可怕的事情，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发疯似的打他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由于惊吓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女孩儿！周围街坊四邻若无其事地在自己家呆着听着看着笑话。
东头儿老张家的儿子刚结婚，今天请男人去陪客！结果客人没醉，男人却醉了。天底下醉了酒的男人不发酒疯的不算是个男人！男人一回到家就听见女人的唠叨与埋怨抱怨的声音，男人早就厌烦了女人的唠唠叨叨，于是反驳了几句，或许是言语上起了冲突，加上酒壮怂人胆，男人又举起手打了女人。这次的男人好像很厉害，发了疯的打他的女人，像是一头野兽呲牙咧嘴地骑在女人身上，左右手轮番上阵不是呼脸就是捶胸！嘴里还重复地骂着：“妈的，死女人，我让你骂我，我打死你……”
女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双手只有遮挡的份儿。可是，天底下的女人怎能打的过发怒的野兽，况且这人还是自己的丈夫！他们的女儿哭着在旁边拽着男人的胳膊，却一次次被男人甩到一边，女孩儿脸上也被男人扇了一巴掌，女孩儿还是不停地拽着男人，想把男人从女人身上拉开，一次次，一回回，无奈自己的力量比不上一头发怒的畜牲，她只有委屈地大哭！
厉海舜开心地推着自行车拐进离家不远的巷道，隐隐约约听见了打骂声，好像是从自己家发出来的。他心想：坏了！于是他慌忙推着车赶快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见妹妹海英哭着喊他：“哥，你看看咱爸又打咱妈哩！”看到爸骑在妈身上把妈打的又哭又叫的厉海舜，瞬间丢掉手里的自行车，体内一股雄性激素刺激着他的大脑，一个飞踢朝着男人的后背跺了过去。厉海舜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说：“妈，你没事儿吧！”用手帮着女人擦眼泪，怒目而视地看着男人。
此时的男人被儿子的这一脚踹的不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用手指着厉海舜大着舌头说：“好啊！兔崽子，还敢打你爹！我他妈打死你个鳖孙！”说着扑向了厉海舜，用他的脚踢了厉海舜的肚子，海舜不提防地坐在了地上。海舜妈看到父子俩打起来了，就又去拉男人护着儿子，女儿海英也哭着拽男人的袖子。可是，此时的男人已经发疯了，他是一头失去理智的豹子，只想着怎么撕裂眼前的食物。他见女儿拉他的袖子，把女儿摔倒一边，见女人护着儿子更加生气，又对着女人拳打脚踢。
厉海舜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看到眼前耍酒疯的爸不停地打妈，想起以前妈就经常遭受爸的暴力打骂，他心里早就恨透了他爸，恨不得杀了他！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海舜已经动起了要把眼前的男人杀了的念头！杀意一起，对于不受理智控制的人，注定会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海舜顾不得肚子痛，厨房就在旁边，他一进厨房就拿起切菜刀，朝院子里的男人砍了过去。妹妹海英看到这一幕大声叫喊：“哥，不要……”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海舜把他爸砍死了，那一刻海舜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被他砍死的男人，他好像清醒过来了，嘴里胡乱地说道：“我杀了我爸！我把他杀了！哈哈哈……”女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愣着坐在地上，此时的周围出奇的安静！有那么一秒钟，女人忽然甩出了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厉海舜的脸上。女人哭着说：“谁让你杀他的？你给我滚，滚……”厉海舜捂着脸咆哮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恨他？”女人哭着说：“因为他是你爸呀！”海舜嘶吼着说：“不，他不是我爸！他打你，他每天都打你！我恨他！啊！……”
厉海舜哭着，咆哮着，嘶吼着跑出了家门，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承受不了内心杀父的痛苦，他恨他爸，觉得他爸对妈妈太残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可是，他呢？他厉海舜如今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那么他不就是这个家最大的禽兽吗？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他跑到了一片麦地里，踩着麦子上的积雪，来到了一座被雪覆盖还没有融化完的坟头儿旁边，他跪了下来对着坟头儿里的亡灵说：“爷，我把我爸杀了！你告诉我，我错了吗？……”他知道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累了，他慢慢地躺了下来，他躺在雪地里的麦子上面，呼吸急促地喘着气，心里一直在问自己：爷，我错了吗？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死去的爷爷无法告诉他答案，老天爷也不可能给他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怪就怪当初自己不该有杀意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