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大二寒假回家的第一天。
母亲简单的为我做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尔后,便去院子中翻拣旧年的花生,我坐于家中,正好有阳光倾泻而下的地方,仿佛要晒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异乡尘土,我的身心开始放松,开始舒展。像月光下清丽的琴声,静谧安详。还有母亲捡拾花生而发出的哗啦声,像林间小溪的叮咚,又似山中雀鸟的鸣啾。让我这颗久居异乡的心倍感温暖,像是枯藤老树的一抹新绿,感动温馨,内心的五味杂陈全化为泪水洗涤着这颗满是异乡尘土的心。让我有一种放下行囊,不在漂泊落叶归根的踏实和满足。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母亲置于阳光之下,不停忙活的双手,这双手饱经岁月的风霜而变得粗糙不堪,摸在我的手上,甚至都有点刺痛。颜色也不再白皙,而是透着黑红色。掌心的纹路条条清晰,像故意雕刻似的,这双手承载了我的成长,埋葬了母亲的青春,是幸福的印记,同时又是痛苦的证明。
现在的我很享受与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刻,白天依坐窗下,闲聊家常;晚上并坐一起,我看书,母亲看我。即便不说话,也很幸福。这种幸福是相互触摸的温暖,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彼此依偎的关怀和爱护。
这世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而我偏偏要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我怕自己步履太快,错过了父母的衰老,我怕自己来去匆匆,赶不上父母最好的年华,错过了陪伴,错过了尽孝,只剩一腔悔恨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