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个人对日本文学最大的两个印象。
本来有投稿的打算,后来放弃了,自觉文字烂,逻辑差,仅用来日后自我反省。
一、物哀之美与无赖的笑
“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未眠。如果一朵花很美,那么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活下去!”
——川端康成《花未眠》
1945年9月2日,当大文豪们听闻日本战败的消息,他们都会做什么呢?三岛由纪夫恐怕会怒发冲冠,拿着武士刀把道场的稻草人劈个稀巴烂;川端康成拍了一下脑门又陡然生出一份灵感;谷崎润一郎多愁善感地魂归故里;江户川乱步不在意这些,正在屋顶的阁楼为杀人手法遐想连篇;至于太宰治,他三年之后终于投水自杀愿望成真,但绝对不是因为这则消息才愤愤离世的。
在那个年代,物资贫乏的日本却迎来了文学的大丰收,前有宫泽贤治、尾崎红叶、泉镜花、森鸥外与夏目漱石们铺路,后有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太宰治、中原中也和坂口安吾们续谱,洋洋洒洒诞生了无数璀璨的书籍作品,如同珍珠般堆积在浅滩,任人捡拾。
我想翻开川端康成的书时,人们自会为其恬淡优雅的文字所吸引,但读到最后一页时依旧对小说的内容不知所云,无论《古都》《花未眠》都有这样的特点,像泉镜花的代表作《高野圣僧》,森鸥外的《舞女》,田山花袋的《棉被》也会给人留下此类“不知庐山真面目”的感觉,我想这来源于日本一种特有的文学理念——物哀之美。
物哀之美向人强调一种优美、细腻、沉静、直观的美感,是一种如同行走在幽深小路时才会体会到的情感,在民生凋敝的战争年代,以川端康成为代表的作家想必或多或少都会在文字间注入物哀之情,我们也是察觉到了这种沉郁的美,所以才会由此爱上《雪国》那般静谧哀伤的世界吧。
而另一方面,不得不提到的是如今被称为“无赖派”的文学流派,这里自然是以太宰治为首,还有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石川英等极度在书中表现否定一切与自我嘲讽情感的作家,在他们的书中我们能看到消极和忧郁,也正是这个缘故,无赖派才会广受欢迎。
对日本文学有一定了解的人想必听说过《人间失格》,即太宰治生前的最后一部著作,这本书正是无赖派的代表,它向我们陈述了一个无比抑郁悲观的世界,也仿佛为下一个年代开启新的大门一般,最终借老板娘之口,说出叶藏是“神明一样的好孩子”来结束全文,如今日本仍有许多作家受到无赖派的影响,他们十分擅长在书中嘲讽自己,反倒显示了一种自我认同和不畏不惧的精神。
二、推理小说可不是异想天开
“谁杀了谁就可以变得幸福这种事,我一个都没见过!”
——《金田一少年事件簿》
除了战前战后的经典文学,我们还要额外注意在日本崛起的推理小说。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推理小说是一种娱乐小说,侦探或警察突破重重谜团疑云最终找出真凶,大快人心!但对国内外推理小说有些研究的人绝不会这么想,尤其在日本,一部推理小说所展现的内涵与影响有时甚至会超过批判小说。
推理小说据说最先起源于美国的作家埃德加·爱伦·坡,但他的手法比起推理更类似于惊悚小说,后继者有我们熟悉的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至关重要的日本推理小说之父——江户川乱步。
如果说他还是令你感到陌生,那我们一定听说过东野圭吾。
东野先生作为社会派与理科推理小说为一体的作家,在文章中掺杂了许多令人扼腕叹息的爱情线索,他的小说剧情崎岖不平,但对青少年来说又简单易懂,这也是他在国内获得声誉的原因之一。
提到社会派推理,实际上,日本推理小说复杂地分出了好几条流派。
在推理小说的世界中,有本格推理、变格推理、新本格推理、社会派推理,近些年从森博嗣起理工科推理(即用理科知识解决案件的一类推理小说)也逐渐兴盛,而宫部美雪、凑佳苗、桐野夏生等女性推理作家将人情冷暖并入推理小说,如《告白》一书改编的电影就在中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京极夏彦为代表的怪奇推理小说,加贺恭一郎系列的刑警推理,还有伊坂幸太郎童话式的推理故事,都令人拍案叫绝。
被当做娱乐小说的推理小说讲究如此之多,这也是来源于日本复杂的社会制度和警察系统,正因如此,推理小说往往含有针砭时弊、嘲讽政治的效果,像东野圭吾的《湖畔杀人事件》揭露了日本学校划片分区带来的坏处;松本清张的《死亡螺旋》讲述了因利益纷争而引起了恐怖的杀人案件;伊坂幸太郎的《金色梦乡》中主角因为政府的迫害仓皇逃窜。
日本作家似乎乐此不疲的想要把日本社会埋藏的垃圾全部挖掘出来,亮给世人一起批判,而这样的书籍得以出版,又从侧面证实了这个国家不惧怕自揭伤疤、深刻反省的精神。
我们可以说:你在书籍中看到的日本,就几乎等同于真实的日本,因为这里有一群乐于描写真实生活而又不流于俗的作家生活。我们可以讨厌它,可以喜欢它,也可以不予评论,但日本文学作为世界文学的一颗灿烂明星的事实,永远无法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