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沫手指有些疼,她骑在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上,有些走神,自己的身体还真是没用,不过射了两箭。白玹海就这样放过自己,她心脏的位置有些异样,所以她可以理解成是白玹海在向她道歉么。为他抛弃她娘,又抛弃了她。
马惊了,小蝶看的心惊,“怎么办,”她恨不得冲过去,原地转圈圈可是她进不去。白芷沫的掌心连着指尖在刺痛。她在果断的摔个狗啃泥和挣扎后摔个狗啃泥之间选择了前者。
沐云訸一进来便是看见这一幕,他示意身后的两个人,“去后面拿绳索截住他们”。“是”身后人也不敢多说。马的前蹄抬起,白芷沫松开了手,没有意料之中的钝痛,她撞入沐云訸怀中,沐云訸稳住身形,将揽在她腰间的手拿开。他微微低头“没事吧?”他的气息环绕着白芷沫,她退开一步,回头看他“多谢”,沐云訸愣了愣,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视线移到她的脚踝,“唐突了!”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环过她的脚踝用力按了下“疼么”他蹲在地上,一身白衣似雪,仰起头看着她,眉目里满是关怀,狐狸眼里盛着一个头发有些散乱同样一身白衣的白芷沫。她摇了摇头。身后是马摔在地上的声音伴着长长的嘶鸣。他起身向着那边走去。“沐公子,这马估计是疯了!”“你们两个留一人在这,另一个去找军医”“是”“白小姐怎么会在军营?”他偏头看她“没什么”她看起来十分不进人情,看来是白丞相的事了,沐云訸眉头一挑。
“丞相,马惊了”白玹海勿的捏紧了手里的茶杯,一想到清清冷冷的白芷沫可能变的狼狈不堪,他的心竟然有些疼。“...马,惊了”吐出这几个字好像有些费劲,“不,丞相放心,小姐没事,但是马有些不对劲!”
他的心陡然一松,面上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下去吧!” 下人愣了下走了出去。他好像没说重点呢。
小蝶围着白芷沫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小姐真的没事?”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怎么,小蝶想你家小姐出事?”“不不不,小姐没事就好!”她怎么敢呢,白芷沫笑了笑,眉梢都敛下来,终于有了些烟火气,平日里像是要修仙一样,让人望而却步,整个锦都里配的上修仙二字的也就两个人,白芷沫和姜沚洐。
只是世人皆知姜左丞,不知湘梦居艺妓水清㵲之女白芷沫。
沐云訸看着白芷沫脸上有些变化的表情,有些好笑,他心里痒了下,不动声色的用修长的手指拂过鼻尖。画中仙也不过如此,硬生生让整个军营添了一抹生气。白芷沫看他笑的花枝乱颤,眉毛又皱在了一起,好生奇怪的人。不过却听说是宫中书院的人,整个锦都,最大的学堂便是沐家的白楼。至于为何叫做白楼,沐云訸他爹沐先生说“一穷二白么”现在自然是不穷了。毕竟皇亲国戚的都在他家书院里读书。莫柳宜看见他爹都尊称一句“先生”。而权贵公子便都云集在白楼了。
姜沚洐一行人被派去查看澄山脚下的水库,这会儿只有姜沚洐和玶,玶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解。不知公子为何偏偏让其他人休息,自己跑来勘察。“弓给我”姜沚洐背上箭筒,将手里的剑给玶,“一会别管我”
他迟疑了一下“是,主子!”还是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转过身子看着后面,他的责任不便是保护他么,虽然他好像用不到吧,自己好像很没用呢!姜沚洐拉开弓向那边树后射了一箭,一时间窜出好多黑衣人。姜沚洐眉头一皱,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在找我们,他看着玶和他们打做一团,“小心!”一身黑衣的女人撞了过来,硬生生挨了一箭,向后仰去,她想这个角度刚好撞他怀里。姜沚洐不动声色的移开一步拉弓一箭射死了树上那个黑衣人。洛茵眸子一深,摔在了地上,痛死了,她眼皮一磕,装死。姜沚洐收了弓负过手,又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她。洛茵受着他视线的洗礼,忍住了骂他恩将仇报的冲动。“主子”玶收了剑,两主仆将她晾在一边。“带上她”玶的眉毛拧在一起,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怎么带?“跟上!”
姜沚洐已经走出去不远了,他毕恭毕敬的喊了句“是!”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玶看着她有点难下手,不想让姜沚洐等他,揽过她的腰扛在肩上,洛茵实在是忍不住肩上的抽痛,一把将肩头的剑拔了出来,晕死过去。玶愣了下快步跟上姜沚洐。
后来洛茵以无家可归为由,一路跟着他们,姜沚洐默许了她的行为,可疑的女人,他眸子闪过一抹异色。于是姜左丞府里出现了第一个女人。做着和玶一样的工作,不过姜沚洐信不信任她便是另一回事了。
“进去了,”白府,白玹海拿过信纸烧了。从今天开始,姜沚洐我会让你一步步崩盘。他低头看着右手食指上的暖玉。眼里一闪而过的诡谲。
军医拔出镶在马蹄中间扭曲的刀刃,小胡子动了动,“怕是感染了,敷些药也无济于事了,上不了战场了”“没关系”沐云訸命人牵走它。他顺了军医一盒擦伤膏。“谢了”他笑了笑敛下的眸子满是笑意,军医唇角轻抽,谁让你谢了,一个子也没多得。
“小姐,沐公子送来了一盒药膏”小蝶走进桌子旁的白芷沫,“小蝶替小姐上药吧”小蝶看着白芷沫红红的掌心,因为皮肤白皙倒显得触目惊心。她俯身涂的小心,有些凉,她看着自己的手“小蝶,你说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便对一个人好么?”“不会!”小蝶想也没想靠近她的手心轻轻吹了吹。白芷沫盯着她半天“药膏扔掉吧”“啊?”小蝶愣住了,白芷沫拿着白色的帕子作势要擦掉。“有,有有”小蝶被她的操作惊呆了,“为何?”白芷沫顿了下,“因为有好人啊”好人?她对这个词并没有概念,有的人都可以置亲生的孩子于不顾,还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呢。
利益这词最过无情,挖出人心最大的丑恶。若是一开始便带着目的的接近,得到又弃之不顾,才叫可恨,所以一开始就不要接受。
“小蝶,拖人去给沐云訸带着礼物去,送什么都可”她拿过钱袋放在桌子上,眸子如同深渊,望不见情绪。她收回手。“好”
小蝶收了药膏,忙去处理。
当那一堆大补药放在沐云訸书桌上时,他沉默了,半饷放下手里的书,“什么?”“嗷,少爷,是白丞的千金送来的!”家丁解释道,沐云訸忽然笑了,半天才敛下眼底的笑意,语气带着笑意,“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家丁木然的转身离开,这什么骚操作。他抖了抖想起沐云訸的笑有点冷,好奇怪,带上门。
沐云訸摸了摸鼻尖,有趣,可比白丞相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