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啊!”
“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真是晦气!”
片刻,震耳欲聋的咒骂声把阿智的耳朵灌满。
“阿智,阿智!”这时候阿智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他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母亲竟有些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进来?”
“几点了?吃饭咯。”
母亲把最后一份鸡蛋拌饭留给了阿智。这样看,母亲还是非常爱阿智。
“吃饱饭我就去外边找点事情做,不然真的要饿死在陵水窑了。”
“一起去,反正我也不能一个人待着。”好像母亲像长大了的孩子一样,也想着独立起来。
一会两个人便离开了家,顶着大太阳,跑了一趟,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活儿可以做,反倒因为走了太多的路,已经前胸贴后背。
“好累。”
“大不了以后我去更远地地方找事情去做。”
阿智突然对同龄的孩子,确切说对于可以有饭吃有书读的同龄孩子,心生嫉妒。
在原本保持坚定的学习态度的年龄,却在此刻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衰败感。不用刻意练习,生活便是最好的打磨工具。
这时母亲看到墙上的一则悬赏通告:“悬赏500万日币!只需提供翔太的下落。”
“阿智,我们有活路啦!”
被通缉的人名叫翔太,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若有人可以提供线索并缉拿归案便可获得500万日币的奖金。
母亲的两眼放光,“这个人我见过,知道他在哪里。”
此时,阿智知道母亲肯定又要犯病了,趁着没有出什么乱子,拽着她的手,赶紧回家,“做梦呢!你什么时候认识杀人犯了?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回家吃药吧。”
在阿智看来,母亲简直是异想天开。
望着母亲的表情,阿智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等下四处宣扬自己认识杀人犯,又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
到家,阿智全身累成一摊泥,脱掉鞋子,拿条毛巾便去了浴室。
“妈妈,等下你把门关好。”
“不要乱跑。”这是这句话阿智没有讲出来,又怕惹恼了妈妈。
“我可有事做呢。”
阿智也不知道母亲一天到晚在忙什么,不过也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总好过出去惹是生非。
不巧房东进来,“阿智啊,这个月马上结束了,房租还没交啊。”
房东是父亲很久以前的朋友,一直对他们家不薄,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房东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也总是催房租,好像这个家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
“快了快了,明天我就进出去找工作,您再担待几天,您也知道我母亲还有病,她不能受刺激……”
房东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望了望阿智,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
洗漱好,阿智便打算睡觉。
咦?家里竟然有自己最爱的荞麦面。荞麦面的质朴、清淡在此刻和阿智单纯的心智一样,吃饱便会什么都不去想。此刻的面是热的,其实阿智更喜欢荞麦冷面,吃的时候,沾一下汤汁,豪爽一点吞进口里,越大声,越粗野,越快乐……
阿智吃饱后便躺下睡觉。
第二天,母亲竟然不见了……
阿智问遍了所有认识母亲的人,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仍然没有一点线索。
陵水窑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一个大活人怎么人间蒸发一般,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派出所也没有任何消息,无奈之下,阿智便进城了……
六月的风,热。蒸笼一般。
阿智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希望打听到母亲的下落。
这是阿智第一次出远门,如果不是母亲的走失,他一辈子都没想过离开陵水窑,走了太长的路,肚子已经饥饿到无法容忍的程度。
他先去了城里的人力资源中心登记的一家便当屋里,没找到母亲,却发现了一个和母亲名字一样的人——加奈!
这个女子要比母亲年轻10几岁,看起来30多岁,喜欢咬着嘴唇,近看她的指甲非常难看,应该有啃咬指甲的坏习惯。
跑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母亲的线索。阿智便回去。
刚好又路过悬赏通告,阿智突然发现便当屋的女子和悬赏的翔太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通缉的人是男性,而又和母亲同名。
阿智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子说不准是个变性人,母亲是为了悬赏所以去寻找嫌疑犯,结果栽在对方手里?
犯人冒用了母亲的身份?
阿智对这一切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