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国回来后,始终处于超长待机模式:夜里睡不着,白天不犯困。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工作、吃饭、玩。进入四月以来,国外疫情闹的愈演愈烈,很多人都预判世界经济将严重衰退,这使我深深地担忧:年底时还能不能出去游荡,may be yes,may be no。总之,隐约的感觉到,我的忧虑可能是窗外那个呼啸而来的大时代的一部分。
叔本华曾经这样描述对人生的态度:要么孤独,要么庸俗。那么我眼前的生活呢?是该“孤独”的对同在屋檐下的“同志”高昂头颅,表现出不屑,然后等着被他们损害和孤立;还是该“庸俗”的虚与委蛇和有些杂碎纠缠应付,暗示大家是同道中人?
现实是,以能力和贡献而言,有些人连享受低保都不配,除此之外,还有的为了点蝇头小利出卖人格、有的没文化没见识直到让你惊叹、有的鸡贼到时时处处算计别人………,反正,该凑齐的都凑齐了。
所以,环境如此,我又没有陶渊明和李贽的魄力,只能是活成第三种:不但庸俗,而且孤独。
已然许久不曾看书了,长夜漫漫,时间需要打发,于细耐着性子读了几本,其中之一就是罗伯特-泽塔勒的“大雪将至”———一本不算长的小说,果然是笔触鲜细独,情感真切悲。主人公艾格尔是一个不知来路的私生子,被送到乡下山间养大,从小受尽凌辱毒打,一条腿被养父打断,在他整个未成人的岁月里,没有温暖,更没有关爱。长大后,艾格尔靠着力气四处打零工为生,直到有一天在村中唯一一家客栈里遇见未来的妻子———服务员玛丽,这个可怜女人的衣角轻轻掠过艾格尔的胳膊,从此留下永恒的伤痕:她死后,再没有其他女人能走进艾格尔的心里。
艾格尔总算有能力建立自己的家了———如果一个木棚也算的话。在这里,他和玛丽度过了短暂的快乐时光,这是他人生中快乐的顶点,不久之后的某天深夜,一场雪崩夺走了玛丽的生命,他们的家也被夷为平地。后来的艾格尔,做过工人,还在俄罗斯的战俘营里待了八年。再回到故乡以后,艾格尔形单影吊的渐渐衰老,对玛丽的爱和思念让他守望一生,直到有一天低着头死在桌子上。
艾格尔的一生如此悲惨坎坷,而他对痛苦的承受又是如此隐忍与平静。就像与他生活相伴的阿尔卑斯山:覆盖着静溢深沉的雪,下面却是险峻嶙峋的巨石。
也许这就是人生。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场将至的大雪,谁都无法缺席和躲避,当漫天飞雪到来时,站在风中等待的我们,可会细数自己漫漫长途中的遗憾,是叹息还是呐喊?是无悔还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