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场候机,拿着本杂志无聊的翻阅着,这时,一阵急躁、迅速的哭声传来,好奇的看过去,却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与哭声格格不入,其父柔声细语的哄着,用餐巾纸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而小女孩却不依不饶,手抓脸脚踢她父亲的肚子,嘴还上前咬其父的衣领,无所不用其及,明显是他爸爸被她欺负的无能为力,她倒哭得伤心欲绝,大概就十分钟的样子,她就止住了哭声,但鼻子还一耸一动的,委屈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用纸擦拭着刚刚掉在她父亲衣领上的鼻涕眼泪,一副父慈女孝的美好画面。
上前询问,是湖南益阳人,女孩甜甜的叫我阿姨,不是亲眼所见,不会相信这甜甜的小女孩就是刚才哭闹的小女孩。
下了飞机,一个穿灰色工装服的男人上前,跟在后面问,去哪儿,我们有豪车接送,打车要两百多,坐我们的车只要100,你再看看飞机上有没有与你同路的,你约的到人,我算你80,我问其他人呢?算多少一个,他说算100,你约到人,那20算返你的。
高中时候,哥哥学画,背着画夹,东奔西跑,暑假期间都是在长沙广州画室度过,家里经济状况拮据,他总是穷的只剩一餐饭钱才打电话回来,而母亲筹钱都需要时间。一次哥哥去广州,没钱坐火车又急着回家,一直等不到母亲打钱,选择了逃火车票回家,很不幸,第一次逃票就被抓进了当地的派出所,读高中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吓坏了,一个人在寝室蒙着被子嚎哭,室友了解情况后告诉我一条街的名称,她说那条街都是湖南人,去了那里,只要说是湖南什么地方的,都会有人帮他。
在外地,很多人都说湖南的男人一股子莽劲、匪气,湖南的女人则泼辣、倔强,而我不觉得,他们在战争年代,为了保家卫国冲锋陷阵,没有莽劲匪气,怎么跟敌人拼,和平年代里,为了更美好的生活,所谓的莽劲匪气应该称之为积极进取,湖南女人则是直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有任何的模棱两可存在,湖南人总体来说也很会做生意,湖南邵阳就是个以商文明的地方,而同伴有难,又会挺身而出,慷慨解囊。
在云南昆明十年,与云南人相处,则是另一番味道,云南人相对湖南人,多了份内敛朴实敦厚,又不失热情和奔放。
云南的山水养人,习惯了偏居西南一隅,虽然没有海,但都是大江大河和大山,要么群山连绵,要么大江大河一贯而入,人们倒是活的悠然自在,所以云南人的心很宽,只要有吃有穿,生活惬意就好,用云南人本土的话,就是好在。所以,很多大城市里面,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唯独缺少云南人,他们习惯了自己家乡的生活,不愿意到其他省份跟人去挤去争。
昆明的天气四季如春,没有炎热的夏天,冬天的时间也就两个月左右,整个城市有种慵懒的美,生活节奏也很慢,是个适合生活的城市。记得刚来昆明,八点起来买东西,街上却是店门紧闭,其实,跟这里的气候有关,湖南5:00就蒙蒙亮,而昆明要差不多6:30才有曙光,所以一般11点才开门做生意,很多同学朋友问我,为什么留在昆明,我总是笑着说自己懒,喜欢这个懒人的城市,可能骨子里就不喜欢匆匆忙忙的,正好四年大学在这个城市,也就给了自己继续呆下去的借口。
说到云南人的淳朴豪爽,我记得自己刚上班第一次醉酒,就是在上班乡镇的村委会,与书记一起去高寒地区的甸沙治租村委会,这里的民众大多是少数民族,常年在高原红土上劳作,生活相对贫困,但淳朴善良豪爽,当时已经是5月下旬,乡上阳光明媚,和风拂面,完全是引诱人出去走走的天气,我穿一件小白外套,一颠一颠的跟在书记后面,随着车辆的疾驰,阳光虽然依然明媚,但拂面的风却已是寒冷刺骨,到村委会,正好是吃饭时间,每个人面前蹲着个大海碗,这不是喝水的,而是喝酒的;估计,若在湖南,谁端一海碗放自己面前,其他人都会吓得不敢上桌了,而这里则是习以为常的事,我嘚嘚瑟瑟的找个位子坐下,支书砰一声蹲一海碗酒在面前,我也不好说什么,想着等会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结果支书端起碗说了句,你这外省妹子都来甸沙支援我们,我干,还没等我说话,他继续道:这碗是你们上来治租,我干,就这样莫名其面的喝醉了,回来的路上才听人说,因为这里常年比较寒冷,酒可以暖身,估计有60度左右,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这60度的酒起了作用,反正回到乡上就彻底醉了。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湖南是我的家乡,云南是我工作的地方,没有偏颇的说法,但确实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风情,在云南呆久了,非常怀念家乡人的直性子,也很想念家乡的坛子肉、全鸭等美食,但是回到湖南一段时间,又想念云南的慵懒、纯净以及淡泊的人心、朴实的民风。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相隔两千多公里,竟然就有了联系,小时候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云南,不然,定会好好珍惜在湖南的岁月,如今,也是家乡人的过客,在云南,需珍惜当下,不辜负自己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