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二
原文: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弗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为者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物或行或随,或炅或吹,或强或挫,或坏或撱。是以声人去甚,去大,去楮。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强于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居,楚朸生之。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强焉。果而毋(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胃果而不强。物壮而老,是胃之不道,不道蚤已。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恶之,故有欲者弗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铦袭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是以吉事上左,丧事上右;是以便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居之也。杀人众,以悲依立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有言:无为,知止。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心性,非用强使力而可以齐一者也,不能齐一,则一人欲为之,而千万人亦欲为之,于是为者败之,执者失之,以心、性皆不能定之故。所以圣人能够无为而治,则天下人之心可定,心定则教化可期,齐一可致,而圣人亦能做到动静不失时,进退不失据,厚爱众而去私欲,所以圣人能够辅助天地,化万事万物而任其自然。此圣人之仁义,圣人之德也。圣人强调教不教,使人民能够复归本性,自然而化。
孔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所以孔子也期望能够有教化之功,于是从仁义礼信入手,虽不能使人复归本性,至少告诉人民应该止于何处,这样人民能够知止、知足,再慢慢导引,累积之功亦可期也。虽然与老子“无为而治”在思想境界上有一定距离,但是这是切合当时实际情况的方法。所以,可能孔子也希望能够有“无为而治”的时候,但是实际情况确实不允许,故而只能随时而动,因时制宜,因事制宜了。此亦孔子权宜因变之法,可惜未能真正施行,或者有意施行者也只是浅尝即止而已。有的时候,时、势、命的配合缺一不可,有的时候其中一项足够强大就足以推动时势和命运的发展变化,所以只有我们时时刻刻都做到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那么成功的到来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了,即使有时结果不能令人满意,至少我们尽职尽责了,无愧于天地了。
老子虽然以无为和知雄守雌为正道,需要的时候也不放弃刑杀之术,因为刑德为天地之功的两面。但是对于刑杀之术持慎重态度,因为毕竟有违生生不息之意。是以徒以兵强者,力之极,刚之极,途以力胜而不能久长,又有何益也。而真正善于用兵之人,战胜于交兵之外,能全生者也,是故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善于达成战胜的结果,何必耀武扬威,不如恩威并济,施恩于天下,教化万民,何必用强,用德而已。故明王法天地之道也,行生杀予夺之职,守职、尽职而已。虽然如此,而天地有好生之德,所以明王必善善而恶恶,以三时用其德行,以一时行杀伐之职。
所谓兵者,不详之器也,以其害生也,以其违和也,以其逆天道也。如果杀人伤人,是因为利人财货土地人众者,而人心不能安定,利欲不能平定,则祸患必随其后。是故,圣人之用兵,随时而举事,因资以立功,以救人于水火苦厄也,以替天行道、应于天而顺于人也。故察其所本,知其所以为,则救天下人于水火苦厄之中,与利人财货土地人众之区别立判矣,则替天行道之善与逆天悖道之恶之分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