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菜市场看到老农在卖槐花,恐怕已忘记槐花飘香的时节。只看到路边的树绿了、花开了、春天来了,却忘记了那些专属这个季节里的记忆。
犹记得小时候,每到四月初,槐花飘香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淡淡的甜香味,那是充满整个童年的味道。
母亲找来锋利的镰刀,绑在长长的竹竿上,踮起脚尖够着槐树尖梢上的嫩花。用镰刀钩住再转个弯使劲往下拽,只听脆一声响,枝叶带花飘飘洒洒掉下来。我们总是仰着头遮着刺眼的光,告诉母亲哪个尖梢的槐花更繁茂,帮着母亲使劲拽下来,母亲总是喊着快点跑远些,别被砸着。着了地的槐花会散落一些,我们蹲着围绕一圈,小心避开刺捋一串到掌心,捧到鼻前深深一口吸,那香味充斥整个身体,迫不及待塞到嘴里,嚼一嚼,饱满十足的清爽甜香穿梭在唇齿之间,满足的吞咽下去,这才觉得刚才的辛苦有多值得。母亲总催促快点摘,保持新鲜。
新鲜的槐花在母亲的烹制下美味至极。有的蒸槐花蒸菜,淘洗了几遍的槐花,裹上面粉,拌上掰碎了的馍渣,放入调料,上蒸屉蒸20分钟,掀开锅盖,面粉裹着槐花的清香,香糯筋道。再浇上油泼蒜蓉辣子,别提有多解馋。有的焯过水做饺子馅,在物质还不丰富的年代,槐花是可以替代大肉的,母亲总会拌上一些猪油在里边,吃起来更像肉馅的味道,给我们换换口味,改改平日里的清淡。也有焯过水晾干了储存起来,吃的时候温水发泡,与韭菜一起凉拌或是炒制都很美味,一直可以吃到来年槐花飘香时。
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不缺大鱼大肉奢靡之食,但最怀念的还是童年围绕在槐花树下仰头找那最繁茂枝丫的时光,柔软的记忆一直都在。
又是一年槐花香。